第29章 我将会献出一切
“人体实验？”
吴晓波大吃一惊。
“怎么会……你不是说escb有人反对用生命代价进行研究的吗？”
“是的，但，那并不包括……孩子们的生命。”她的声音中带着悲伤与遗憾，“准确来说，是战争孤儿。”
吴晓波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也就是说，余小婉，不，蒙特璐伊那家伙其实是——”
“海伦·科波拉，她曾是一名中学音乐教师。”阿琳并没有正面确认他的猜想，而是接着说了下去，“但拜月神唱诗班的那些孩子，并不是她的学生们，而是她从美国本土带到恩潭市的战争孤儿，全部都是。”
“孤儿们大多数是难民，无父无母，也没有真正的公民权益，简直是实验的最佳对象。escb接受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还以为自己即将要过上幸福的生活，吃穿不愁了。可是仅仅过了一周，当他们与各种各样的‘人造坚方石’接触过后，有人开始出现排异反应，患上各种各样的疾病，最后痛苦地死去。”
“而我们的蒙特璐伊小姐，便是最后一个。她非常幸运，因为她接触到的是最后成功完成，排除了正确辐射成分的人造坚方石‘贝鲁德因’，她也非常不幸，因为在这之前，有那么多她的同伴牺牲了。”
“……”
吴晓波彻底说不出话了。escb简直是恶魔般的组织，无论从哪方面看来都是，他甚至庆幸苏联没有人造坚方石，能够少一些人经历那样的苦难。
“她的身体被贝鲁德因辐射过以后，再生能力变成了常人的好几倍，但代价是身体也发育迟缓，等于永远停留在了小时候的样子。就是说，如果没算错的话，她今年已经20岁了。”
怪不得她与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一副小大人的态度，原来那身体里装的本身就是个成年人的灵魂。
“她不愿在人前提起那段往事也情有可原，毕竟受了那么大的伤害，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阿琳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能够想到的，既然如此，escb的所有人，包括我妈妈，都是共犯。”
“是的……”
即使很不愿承认，当时也并没有人真正反对这个提案，或者说因为反对的声音太小，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了。
“不过海伦，也就是赫菲小姐，她的哥哥也是研究员。她肯定从某种渠道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在escb被毁的时候，将安置在另一地区的孩子们全带了出来，然后逃到了这里。他们没有让孩子待在研究中心，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吴晓波又想到赫菲临别时对他说的——
“像每一个被恐怖大王毁灭的家庭一样，我想，说不定你也能够以同样的方式毁灭恐怖大王。”
“这就是你想要调查恐怖大王的理由吗，阿琳？”
“嗯。”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里似乎还泛着泪花。
“我想，至少……如果妈妈真的参与了那样的实验，我能够代替她，为那些孩子们赎罪。”
“阿琳，你……”“所以，吴晓波先生，请助我一臂之力。”
“可……这又不是你的错。”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你是在她去世后才知道这些事的，当时的你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吧？”
“不。就算是能够拯救一个人也好，我希望世界上因为恐怖大王而产生的受害者能够少一些。”
他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这个女孩的脸。虽然脸上有泪痕，但她眼中闪烁的是坚毅的光芒，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我一直在思考，妈妈做那样的实验的时候，她是以怎样的心情一笔笔记录下数据的，又是怎么说服自己明知是罪行还要继续下去的呢？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个温柔的人，所以我也有想过，她会同意实验，是不是当中出了某些差错？说不定她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后悔，牺牲了无辜的孩子们，欺骗了自己的女儿。”“阿琳……”
“其实刚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我真的非常恨她，恨到甚至想要抛弃惠特曼这个姓氏。”
“不过这些年过去，我开始觉得她一定会这么想：‘阿琳，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哈哈……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果然直接说出来，还是很害羞……”
她感觉自己又要哭了。
然而这次，有一只手为她拭去了眼泪，那只苍白而冰凉的手,属于他面前的男人。
“你没做错，阿琳。就这样走下去吧，莱灵她一定会以你为荣的。”
“……吴晓波先生？”阿琳整个人凝固了，“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突然摸我的脸啊……”
吴晓波仿佛被雷劈了似的立马弹开了手，脸上全是冷汗，“我，我只是想安慰你啊？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自觉地就想——"
“哈哈哈哈……”
她见面前的男人反应如此激动，很快破涕为笑，“开个玩笑而已，吴晓波先生的反应也太好玩了!“
吴晓波见面前的女孩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和她一起笑了起来。
她很像莱灵，却又与莱灵有些不同——具体不同在哪些地方他不好说，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身上有着一种坚韧的精神，雷打不动、风雨不侵，引领着身边的人向前走去。说不定，假以时日，他亦会成为跟随她光芒的信徒之一。
“切，这不是关系挺好的么……”
倚在门后的余小婉露出满意的笑容，悄悄离开了这个地方。
…
“你还没有除掉那女孩吗，小子？”小房间内，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如那时对弈的情景，只不过这次桌上空无一物。
“嗯，抱歉，最重要的情报还没有到手，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够了。”
艾伯伦猛地一敲手杖，身上的威压让郎玉亭不禁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