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英本以为自己会像这样一直闲鱼下去,做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任务与职责,各自有各自的目的与欲望,可这都不关她的事。
不过现实说明终究是她太过天真了些。
七月底,晚风习习,初秋的凉意初露端倪。沈流英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今夜一如往常,她正在客栈的后院里面散步,灯火煌煌,寂寥一人,抬头向上看是黑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
然而风确实很清爽,仿佛能带走人心中的一切顾虑与忧伤。
她漫无目的的徘徊在这儿,然而思绪空空,心也空空。
突然有人唤她的名字,“昭昭。”沈流英抬头望去,是尚裘。
他从温暖明亮的橘色调室内打开窗,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有些微的散乱在前,几缕被风吹的调皮的头发在他清俊明朗的面庞上划过,那股仿佛背后自有浩荡山水的清风朗月之感再次浮现。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眼里满含笑意温柔,让那浩荡而来的山水都变得舒缓了些许。
沈刘英在遇到尚裘之前从未想过有一个人的存在就像是那动起来的山水墨画。
“昭昭,你先上来。”沈流英明白,这是有话要对她说了。当即不再犹豫,提起裙摆向楼上走去。
沈流英上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等在她房门前的尚裘。
“子玉哥,怎么了?”沈流英率先开口。
尚裘道:“我们也许要换个住处了。”
沈流英稍一愣怔:“怎的突然要换地方?”
“城主府。”
沈流英知道既然尚裘特地过来告知于她,那么这事便是已然定下来了。抿了抿唇,她问:“何日前去?”
“大约是后天,也可能,是明日。”尚裘顿了顿。“昭昭,你淮禾哥要见你。”沈流英一愣,旋即道:“我知道了。”
尚裘叹了口气,没忍住上前,本来想要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在了她的肩上:“昭昭,你不要多想。”
“你淮禾哥素来平正清和,断不会无端为难与你。”
“可若真的是有委屈难言,可告知哥哥。”沈流英抬头时恰好撞上了他低下来头来认真看她的目光。
沈流英看着他眼中缩成小小一团的自己。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一直以为,或许自己在这个一品大员的眼里,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罢了。
她以为他和季廉一样,他们一样高高在上,尊贵无双,备受人们的推崇。她也以为,他会和季廉一样,看不上自己一女子入仕。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猜想,有关于他的,也有关于季廉的。
可从没哪一条是想过,尚裘是认真的。
“好,我这便去找淮禾哥。”她道。
尚裘今晚既然来寻自己,那便说明是季廉给他下达了命令,自己早晚都是要去的,既如此,那还不如早去。
转身刚想离开,就又被人叫住,“等等,哥哥与你一同去。”
沈流英转过来略显诧异地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要去。是为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