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风还没说话,一旁的季从玉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她,听闻她在养病,他只好叫人送去了好些药材,不好前去打扰她,“沈大人看样子还未曾痊愈,还是多多休养为好。”
这话的确是为她好,可是沈流英却感到阵阵厌烦,越发厌恶季家的人来管她,“多谢殿下关心,微臣心中有数。”
季如风有些担忧地看着面前的人额头上尚未拆解下来的纱布,心里一阵阵泛起疼,“缨缨,怎的这么些日子了伤还不见好,”他急步走上前来,似乎想要拉住她的手腕,“为兄带你去找徐太医……”
沈流英躲过了他的手,“不必了,原本就是徐太医为我诊治的。”其实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为了避免留疤,徐太医特地嘱咐不到日子千万别拆下纱布,以免被灰尘浸染。
季如风收回手,“原是如此。”
“相遇即是有缘,沈大人不妨一起吧。”季从玉朗声道。
沈流英略微思索了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再次后悔今晚不该出来。
一路上她都兴致缺缺地看着面前热闹非凡的场景,心静如止水。顺便敷衍两句不断找话题的两位殿下。
刘耀就站在凤仙楼的最高一层,默然地看着下面的几人。
看起来她过得很好,似乎又过得不是那么好。
灯火阑珊之处,人群熙熙攘攘,众生百态皆在眼下。
可是只有她是特别的,只有她。
她似乎比以往记忆里的她又长高了些,再也不是以前形单影只的模样,身边跟着两位看着就不凡的男子。
左手边的清润雅致,右手边的健挺高大。
瞧,离开了他,她的日子瞧着挺快活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像是在油锅里烹煮过一般,又疼又麻。
沈流英在路中途借口自己身子不适告辞了,他们都劝她赶快回去休息。
转过身去刚刚走出他们的视线,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被暗处横过来的一个手臂快速捞了过去。
春生还没来的急说什么就被人迷晕拖走了。沈流英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脑子里飞快的想脱身的法子,正打算做点什么,忽然听到一个熟悉又沙哑的声音,“崖香……”
不知道为什么,沈流英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原本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她这个时候才闻到曾经无比熟悉的味道,是冷淡的沉香夹杂着清浅微苦的药味。
不需要再转身去看什么,沈流英已然能够准确猜出身后之人是谁。
是他。
“你忘了我吗?”声音喑哑。
刘耀见她不回头,也不说话,以为她忘了自己,心脏处又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揽着她腰身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
“没有。”她说。
“我记得你。”她说。
“刘耀,”她转过脸,“你弄疼我了。”
时隔近两年,他终于再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梦里的她越发模糊,他总是感到不安与害怕。
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记不起她的样子。
刘耀细细在心底描摹她的样子,滞涩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