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廉闭了闭眼，不同于上一次的荒唐，他这次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梦。
“陛下？”
季廉这次转过了身来，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暗红色骑装的姝丽少女。
“陛下，您难道真的喜欢那朵雅吗？”沈流英撇了撇嘴。
季廉没有回答。
少女却有些气急败坏，她也不顾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很快上前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您真的喜欢那朵雅！”
“她有我好看吗？”
“她有我敬仰您吗？”
“她有我乖巧吗？”
一连三问，季廉忽视自己僵硬了半边的手臂，望着她那双受伤又明丽的眼睛，明明知道这不过是个梦罢了，他却是有些动摇。
抿了抿唇，他还是没有说话。
在漫长地沉默之后，少女好像也渐渐意识到了什么，眼圈微红的少女突然放开了他的手臂。
季廉被放开的手臂处感受到了阵阵凉意。
“陛下，您移情别恋了对不对？”她狠狠抬手擦了一把不争气溢流出眼角的泪水，连带着把鼻头都擦红了。
季廉闭上眼，手握成拳，暗暗告诫自己她不过是个梦罢了，她，不是沈流英。
“那朵雅就那么好？”还是没有听见回答。
沈流英咬了咬唇，“好，”她突然大步离去，“好极了！”
“既然您已经不爱微臣了，想要那劳什子公主……”她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委屈又倔强，“我也要移情别恋。”
“尚丞相就很不错，他早就跟我说了，他可喜欢我了，愿意……”
“你说什么？”季廉忽然睁开眼。
少女奶猫似的哼了一声，“不关你的事！”
纵使知道这都是假的，明知道尚裘不会这样不顾身份做下承诺。可是帝王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
少女什么也听不见一般，埋头奋力往前走，“我要和尚大人成婚，以后再也……”
“啊！你干什么？”
季廉箍住她的手腕，不许她再向前一步，“不准去。”
谁知少女的眼泪没有预兆地落了下来，像是春日里无声的细雨一般，淅淅沥沥个不停，静静地哭泣，间或有一两声的抽咽。
“别哭了……”帝王生硬道，他从没有哄过谁，第一次这样竟然还带着命令的语气。
少女非但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哭得更加凄惨了。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我现在就只喜欢尚丞相。”
季廉的下颌紧绷，“没有喜欢。”
“呜呜……”
“我不喜欢她。”
“我不信，那你为什么和她一起欺负我，呜呜……”
季廉定定看着眼前呜咽的少女，眸子湿润可怜，红红的鼻头，委屈又无助，他心里却很清醒，她不会这样。
她不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心里忽然空洞得厉害。
季廉忽然将哭泣的少女揽在怀里，既然是假的，那便也做不得数，他依旧没有被她影响。
“沈流英，不要去找其他人好吗。”
“你是我的。”梦里的你是我的，所以，不要去找其他人。
少女抬起那张艳若芙蕖的脸庞。
没有你好看，她比不得你。季廉在心里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