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停留在她润泽的粉唇上，喉结无意识顺着修长的脖颈上滚了一下，很快就移开了眼，“是吗？真好。”原来她竟然也是知道他的。
“你，不会是我的粉丝吧？”他问得小心，却又不自觉带上了期待。
“啊，我不是。”她下意识反驳。看到他有些受伤地垂下眼，不免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的室友很喜欢你。我，我也觉得，你在舞台上的样子，很棒。”
那双浅褐色的眼睛渐渐染上了愉快的笑意，晕开了焦糖一般的光泽，很好看。
“谢谢你们的喜欢，我很荣幸。”
沈流英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都不自觉被他的快乐感染了。
难怪，在他死后，他的粉丝们很快就霸占了各大网站，有关他的生平也被广泛流传。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有些欢快的眉眼笼上了些愁绪，“只可惜，不能帮你签名了。”
沈流英愣了一下，想起了方缘，心也跟着沉了沉。是啊，这个时候就算是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签名也送不出去。
“不过没关系，我想给你也是一样的。”
沈流英笑了下，“是的，给我也是一样的。”
“不过要等下次了，”他故作诙谐地耸了耸肩，“你也看到了，条件不允许啊。”
她的情绪跟着放松了不少，看出了他是在特意开解自己，“没关系，下次也可以。”
他们默默约定了下次，可是都默契地没有提及下次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他们身份悬殊又敏感，下次，有没有还很难说。
不过现在的气氛难得这么轻松，他们都不想打破这样的快乐。
不同于沈流英刚刚到这里不过二年，霄清河，他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二十四年。
这二十四年中有十六年是在凌江国当质子。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从没有哪一刻，让他这么深刻体会到‘他乡遇故知’这句话的温馨与感动。
他其实一直都有注意着旁边的动静，察觉到许多隐晦投来的目光，他低头注视这身边清艳的少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引人注目，所以才敢这般鲁莽地跑到他身边来。
他叹了一口气，相聚的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流英，”沈流英抬头疑惑看着他，他忍着想要抚摸她头发的冲动，似是遗憾道：“你该走了。”
轻柔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他知道她听见了，沈流英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流英再次谢过公子帮扶之恩。告辞。”她特意说的声音有些大，不像是说给霄清河听的，倒像是说给偷听的人听的。
他们之前的谈话声很小，几乎就只有他们凑近的二人才能听见。
霄清河点头应下了。
临走之前，她突然低声道：“天龙盖地虎。”
霄清河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泪目，想哭又想笑，“宝塔镇河妖。”熟悉的感觉连带着死去的记忆一起朝他涌现，让他措手不及。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好了，你该走了”他衣袖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沈流英对上他发红的眼睛，小声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所顾虑的，我都知道。霄清河，再见。
沈流英这次是真的离开了，一次也没有回头。
不知道下次，会不会再见，所以没有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