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的拒绝在来厉霆预想之内。
他倒也不着急，干脆静坐旁边，就那样看着已经成为废人的肯。
蓝玉锦死前没有对外承认这个孩子，可既然他能活下来，那就证明蓝玉锦是不想杀死他的。
或者该说，是蓝家都不敢动这个没有任何保障的孩子。
蓝玉锦的事情会不会告诉肯，厉霆不敢保证。
但那些不能被隐藏的秘密，蓝玉锦已经以另外的方式告诉了肯。
时间流逝，肯在挣扎，情绪越老越激动。
期间他不时抬眼去看厉霆，然而见到后者的淡漠，他又更加急切。
如果他还健全，那他完全可以离开。
然而现实却是他没了腿，成为一个废人坐在这。
他甚至都没办法选择要不要跟厉霆见面。
是了，成为废人之后，他没有了任何选择权。
看出肯的犹豫不决，厉霆起身，而后稍作停顿立即离开房间。
静默屋内，肯陷入巨大挣扎。
商珩跟厉霆的关系，他谁都没告诉。
甚至程霜都不知道。
眼下如果告诉厉霆，程霜定然会知道。
可如果不说，厉霆也断然不会放弃。
他原本就那样在意商珩，现在又得知他跟自己有关系，他岂会坐视不理，任由这件事再次被隐藏下去。
纠结中，厉霆再次折返。
他递给肯他所收集到的照片。
最终在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中找到被蓝玉锦牵着手的肯。
“我们见过，在你母亲死前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上。当时你被她手牵着，虽然对外说你是下人的孩子，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当时蓝玉锦没对外说出真相，也不许蓝家的人称呼肯为少爷。
厉霆纵然知晓，也只是认为，像看这样的孩子，不用过多久必然会被蓝家那些注重血统的长辈暗地杀死。
深知这点的他根本从没在意过，自然也没想到肯能活下去。
看到已故母亲的照片，肯眼泪悄然滑落。
作为蓝玉锦儿子，他除掉这张合照以外再无跟蓝玉锦的合照。
厉霆没出声，安静等着肯的主动开口。
许久，肯整理完情绪。
他拿走厉霆递过去的照片，眼神坚定看着厉霆。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可以。”
“你不问我是什么事情吗？”
厉霆停顿了几秒，而后郑重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我能力范围外的话，我会尽力。”
这句话出来，肯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说真的厉霆，你跟商珩太像了，难怪你们是……”
从未紧张的厉霆在这刻忍不住握紧拳。
商珩在世的话，他有办法去查他和自己的关系。
令他无法继续下去的，是商珩已经离世，他尽力去查找跟商珩有关的事情，然而每件事都跟他没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