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第一次体会到了怀疑人生的情绪，不免有些呆愣，一人一剑也从半空中坠落。
“啊啊！”
祈鱼刚觉醒灵根没多久，从五层楼左右的高度掉下，难免会有些害怕，喊叫出声，这是人的本能。
被喊叫声唤醒，长剑也反应了过来，剑身猛地一震恢复了平衡，连忙向下窜去。
越过祈鱼不断下坠的身躯，终于赶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刹那，稳稳接住了她。
抱紧着剑身，祈鱼眼眶中的泪水打转，已经在很努力地忍住不哭出声。
说到底，她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被一堆会说话的灵器围观争抢不说，还体验了一次林墨笙玩过都说好的“跳楼机”，要换胆小的孩子来，怕是这点灵器都不够哄的，哭声也绝对能响彻整座器阁。
放下祈鱼，长剑叹了口气，强行震碎了布满裂痕的剑身，只余下剑柄漂浮在祈鱼身前。
“我的错，你别哭了”
“我也不会干涉你的选择，是我太心急了”长剑平生第一次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苦涩道。
说完，剑柄又飞回了角落里安静地躺着。
想要恢复、重铸剑身，但她也绝对不可能拉下脸去跟路顾泽那个大混蛋求情，跟一个孩子道歉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突然觉得，器阁里的风景也不错，没有那么多人世间的尔虞我诈，灵器间的争吵、交谈也挺有意思。
百年吧，再过百年，她的剑身是又该复原了，到时候再出去也不迟。
祈鱼平复心情后站起身，用指尖抹去了泪滴。
可先前周围争抢她的灵器们却是不敢向前靠近一步。
“这…怎么算，你们谁要试试吗”
“你确定不是我们炼化精血，而是精血炼化我们吗”
镜子想了想，出声道“不用怀疑，在座的各位连被继承的资格都没有，蜕变是必然发生的，只是蜕变之后，我们就不再是我们”
“作为强者的新生灵器的确是种荣幸，但安某自问没有丢掉与原主人记忆的勇气，我退出”
镜子的话也点醒了大部分灵器，变强本来就需要付出代价，但经历过种种世间的美好，谁又甘心放弃积攒已久的甜蜜，去搏那一段看不明、道不清的未来。
或许那样的疯子不在少数，但也不会是她。
她经手过三代主人，又在器阁里悠哉生活了几十年，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器灵也是人的意志衍生，也会劳累、衰老，甚至死亡，真的，已经足够了。
众灵器沉默不语，失去想法的大部分灵器们都很默契地后退了几步，为祈鱼让出了空间。
镜子绕过器堆，蹦到了长剑剑柄歇息的角落。
“不去试试吗，你可是承受住了精血，没有蜕变的强大器灵，兴许真能出去走走”镜子询问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吸收过精血之后却把剑身震碎了吗”长剑反问道。
“为什么”
“吾乃轩辕，轩辕夏禹剑”
“而她，是炎帝后裔”
“本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她的身上，远有比黄帝更强大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