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到天际线开始发白。
霍靳揉着太阳穴抵抗困意，余光中，那个身影还在。
不仅在，还一点离去的意思都没有，像一只鹰，双眸紧紧锁定着房间内的一切。
此时的他不得不承认：裴骁的爱，很拿得出手。
甚至，没有人的爱比他更拿得出手了。
别人给情，他给命。
整座帝国大厦有百余层之高，他们正好身处第一百层，距离地面的高度不下六百米。
这么在外面吊着几乎一整夜，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也对，若不是他骨子里的疯，怎么可能让柠柠沦陷。
霍靳吩咐下属进来，用几个大型遮光板，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然后走到床边，往小小澈的襁褓里塞进一把钥匙。
窗户‘咚’地被敲了一下，一听就是某个男人在发泄不满。
霍靳没有管他，轻掩房门，下楼给母子俩准备早餐。
次日，是个艳阳天。
温以柠被穿过遮光板缝隙的阳光叫醒，怀里的小小澈似乎也睡的很好，好几个小时都没醒。
“柠柠。”霍靳恰巧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餐食，“吃饭吧，我来给小澈喂奶。”
温以柠把小澈交出去，感叹霍大哥绝对是个好爸爸的苗子，对小澈的照顾称得上无微不至。
早餐很丰盛，高烧留下的不适彻底退去，胃口大开。
她边吃边问：“霍大哥，你还在江城常住吗？”
“算是吧。”
霍家倒后，霍靳过着避世离俗的生活，尤爱湖钓，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也仅限于温以柠。
“那你以后想来看小澈的话，可以联系我啊。”温以柠在手机屏幕上打了一串字母，展示在他面前，“这是我的邮箱。”
“嗯，记住了。”霍靳随口道，没打算打扰她的生活。
小小澈在他怀里喝得正香，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食指。
霍靳心头一颤。
“嗯——”
小家伙咧开嘴角，奶又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他的衬衫。
温以柠连忙抽了几张纸巾，垫在小小澈的嘴角，“霍大哥，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没事。”霍靳毫不在意，反而想起一件事，“对了，金毛的生日和小澈是同一天。”
温以柠震惊，“这么巧？”
算起来，蛋蛋刚满一岁。
霍靳也觉得巧极了，“嗯，大概是他们有缘。”
“那可以一起过生日了。”温以柠心情愉悦，“霍大哥，以后他们俩的生日照，我发你一份呀。”
“好。”霍靳嗓音发涩。
最好的成全，是彻底退出，她该去过自己的日子。
吃饭的中途，温以柠抽空打开手机，看了看消息。
一个红点都没有？
豁，某人还真难得耐得住寂寞，有点当爸爸的样子了。
喂好奶，霍靳把小小澈放回摇篮里，转身对着还在吃饭的人道：“柠柠，我先走了。”
“这么快……吗？”不过一晚，她心中居然涌起了离别的情绪。
“嗯，飞机在等了。”霍靳整理好着装，提着行李往外走。
温以柠的视线追着他而去，她看到他在门外转身，形象一如她和他在江大初见时那般。
她听见他说：“柠柠，愿你万事顺遂，平安如意。”
温以柠霎时间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