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铭寒抬手看了眼表，“时间还早，买些菜自己做饭吧。”
“我住在宁素家，不方便带外人进去。”温妍断然拒绝。
“去我家。”
温妍有十足的理由怀疑，霍铭寒就是故意提出这个要求的。
但她晃了晃神，想到霍铭寒帮了自己，终究还是答应了。
霍铭寒家是很经典的黑白灰配色，开了灯，屋子里冷清清的，没一丝人气。
温妍揉了揉胳膊，进厨房洗手给他打下手。
“你在外面等着就行。”霍铭寒开口赶人。
温妍笑了笑，“我好歹也在外面留学过，别太看不起我的厨艺。”
说了两句话，气氛也稍稍有些热络。
“霍准经常让你做饭？”霍铭寒随口一问。
“他妈说霍准胃不好，吃不了外人做的饭，家里佣人只负责打扫卫生，几年来一直都是我做的饭。”
如今说起来，怎么听都不对劲。
偏温妍那时候傻的可以，居然全盘接收了。
“其实我最擅长的还是川菜，阿婆喜欢吃辣，我从小就耳濡目染，长大了也还想着把阿婆接到我身边。”
温妍叹了一声。
可惜阿婆到现在都没吃上她亲手做的饭。
“温妍，你真的想知道你阿婆在哪吗？”听她语气轻松片刻，霍铭寒切菜的手顿了一下，问道。
温妍关了水，险些忘了怎么发声。
他为什么这么问？
阿婆怎么了？
温妍不是没做过准备。
温家讨厌她，自然更讨厌把她捡回去的阿婆。
在他们看来，若不是阿婆多管闲事，或许温妍早就被死在外面，也不会回去缠着他们，惹得他们厌烦了。
但他们总不至于害死阿婆。
温妍总想着日后接回阿婆，好好弥补这些年的缺憾。
霍铭寒问出口，温妍才意识到，她息事宁人的想法有多天真。
“那群畜牲……他们把我阿婆怎么了？”
温妍咬着唇才没流出一滴眼泪。
“……你阿婆现在在疗养院。”霍铭寒也沉默了一会儿，他声音里带着犹疑。
“然后呢？”温妍撑着水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而她心里早已掀起狂潮，恨不得下一秒便冲回温家，指着他们的鼻子质问。
但温妍比谁都清楚，即便如此温家人也不会生出半分怜悯和愧疚。
他们只会责怪温妍不懂事。
“温家人只是对她尽到了养护的义务，并没有给她找医生治病。”
对一个身患重疾的老人而言，这无疑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
“……霍铭寒，你能帮我——不，求你帮我把我阿婆救出来，可以吗？”
只是听着，温妍的心都像是被刀子割一样钝痛。
阿婆这几年是怎么撑着的？她不敢想象。
“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
“温妍，我会帮你。”霍铭寒洗干净手，牵着温妍走出厨房。
他蹲下身认真地抬头望着温妍。
霍铭寒前所未有的温柔，他伸手抹去温妍眼角的眼泪。
“这次我什么都不要，温妍，我希望你开心。”
她认真到几乎可称之为虔诚的神情戳中温妍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她一个人坐着，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翻找出何云娟的电话，温妍直接打了过去。
那头，何云娟很久才接电话，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
“那里重点按，我最近肩膀很痛——怎么了？打电话干什么？”
“我要见我阿婆。”温妍开门见山说道。
何云娟嘶了一声，“妍妍，你阿婆过得很好，正在接受最好的医生治疗，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