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张卡上一共有两百三十万,密码是儿子的生日。保险柜里还有一百多万现金,这几张卡以后你就保存着吧,保险柜的密码是……
“你别和我说这些。”
宋春香语气冰冷。
“我就问你,你离不离婚?”
“我就不明白了,前些天我要和你离婚,而你却不同意?现在我不想离婚,你却偏要离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高学伟愤愤然道。
“我怎么想的你看不出来吗?省纪委已经进驻到黄州市了,你还能蹦哒几天呀?我和你离婚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儿子的前途,我不想让儿子有一个贪污犯的爸爸,这个理由不行吗?”
“离了婚我还是儿子的爸爸,这能改变什么?”
“离了婚我和儿子就会离开黄州,我们会开始新的生活,从此后咱们就再无瓜葛。高学伟,平心而论,咱们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有没有责任?”
“我有责任?你疯了吧宋春香?你自从嫁给我以后上过几天班?有了儿子以后,你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吗?”
宋春香呵呵的冷笑:
“高学伟,你说瞎话也不怕被雷劈死?儿子从生下来到现在,你管过几天?他从入托到大学毕业,不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吗?”
“我不明白了,为什么前些天你不和我离婚,非要拖到今天?”
“因为前些天省纪委调查组没有来,现在他们来了!”
“你就认定我一定会出事?”
听到老婆对他如此的没有信心,高学伟不禁心灰意冷。
“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高市长,连我这个女人都感觉到了,你这个大市长竟然没感觉?”
“省委调查组又不是没来过,我不是照样安然无恙吗?”
“我的高大市长,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你就还沉浸在自己的睡梦里做梦吧,什么时候戴上手铐你也就清醒了!”
听到“手铐”两个字,高学伟只觉得心惊肉跳,嘴角也跟着抽搐起来:
“我要是出了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又何必这样幸灾乐祸?”
“我这不叫幸灾乐祸,我只恨自己没能嫁一个好老公,我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些和你离婚?算了算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这还不是都怪你,你要是不打麻将,好好和我过日子,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高学伟明显有些心虚,但他仍然叫嚣着,把自己的过错一股脑的强行推到宋春香身上。
“你大概是忘了吧高大市长,我从什么时候才和你闹情绪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学会打麻将的?”
高学伟突然就蔫了?
在他的印象里,宋春香和他闹矛盾的那一天,是他在逸山县担任副县长时收到下属向他行贿的第一笔赃款。那天,当他兴奋的把两万元钱拿出来炫耀时,宋春香却并没表现出一丝的高兴,反而要求他尽快把钱退给人家。而高学伟却抱着侥幸的心理,坚决不同意退钱,他还解释说,之所以收这些钱是为了让宋春香和儿子过上更好的生活,再收几笔钱够买套别墅,从此就不再干这种让人提心吊胆的事了。
宋春香苦口婆心的劝他,见他仍然执迷不悟,她只好妥协了,表示高学伟只要能收手,如果执意要买别墅,她可以找娘家借钱来完成他的心愿!
但高学伟已经钻到钱眼里拔不出来了,无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以后的几个月里,宋春香多次和他提到这些钱,让他尽快把收到的那些赃钱还给人家,但高学伟依然我行我素,非但没有把钱退还给人家,反而又接连收了几笔赃款,从此,他踏上了贪腐道路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自从他升任黄州市副市长以来,他更加的变本加厉,不仅收钱,还收女人。他瞒着宋春香几次出轨女下属,还和一名离异的漂亮女下属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他自认为自己做的丑事儿天衣无缝?岂料,麻雀飞过还有影子,何况他一个大活人呢?其实宋春香早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并多次提醒他洁身自好。但高学伟早已经忘了初心,他被金钱和美女迷得颠三倒四,已经离不开那种欲仙欲死的糜烂生活。也就是从那时候,宋春香彻底死了心,她学会了打牌,两个人几乎过着分居的日子,除了一纸结婚证还维系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外,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周一我去民政局等你,我希望你不要失约!”
宋春香面无表情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拎着坤包出门了。
此时的高学伟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他浑身虚脱的瘫软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悔恨,他恨不当初,好好的日子就这样被他亲手毁掉了。
下午,高学伟就接到了调查组的电话通知,说是调查组领导秦峰要亲自和他谈话。
到了这一步,高学伟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是死是活已不在他掌握之内,现在所要做的,是如何与周峰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