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咒骂着陈纤,咒骂着所有人,她被带了下去,关在了房间里。
纪谕之冷眼瞧着这一切。
沈青浠没想到自己的妈妈竟然做了这样的事,当纪谕之揭开遮羞布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跪在纪敛的身边,“叔叔,求求你饶过妈妈吧,她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的事,你再给她一次机会,我求求你了,我保证以后妈妈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她以后绝对会乖乖的,叔叔我求求你。”
纪敛示意一旁的管家把人给带下去,直到沈青浠哭着喊着被带走,也始终未置一言。
纪恒宇扶着陈纤要离开,纪谕之出声阻止。
纪恒宇红着眼睛,“如今你满意了是吗,这个家如你所愿已经被毁了,你满意了吗?”
“我什么都没做,毁掉这一切的分明是你们,我出车祸是你动的手对吗?”
纪恒宇僵硬了一瞬间,又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地开口,“就是我做的又能怎么样,我真是后悔当时怎么就没直接弄死你。”
纪谕之轻笑,“还真是被人给当枪使了,一根筋的脑子,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纪谕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你那点本事还真能对我做了些什么?不过是给人顶包了而已。”
纪恒宇沉默了几秒又像是彻底地想明白了,“是沈泠?是她做的。”
纪谕之算是默认了。
车上两处被做了手脚,纪恒宇那处还没来得及出问题,另一处才是导致车祸发生的根本原因,而另一处是沈泠动的手。
“是她故意激我的。”纪恒宇后知后觉,可一切都已经迟了。
纪老爷子像是一下子又苍老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个家早就不像家了,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爸对不起。”沉默着的纪丛这才开了口。
纪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向纪谕之,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从霍茵死后,纪敛也就跟着疯了。
家不像家,亲人不像亲人。
“你给我好好地反省。”纪老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纪丛。
等到老爷子离开后,纪丛看着纪敛笑着,“大哥如今高兴了吗?霍茵死了,我们所有人都会给她陪葬的。”
纪敛的神情冷下了几分。
纪谕之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再听到妈妈的名字。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纪敛看向纪谕之沉思地脸,“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爸,我妈的死和他们有关系吗?”
“你妈妈是自杀的。”
纪谕之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妈妈是自杀的。
……
纪谕之离开之后,剩下的这些烂摊子也该要纪敛收尾了。
他看着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枕头的沈泠,嘴里哼着歌,时不时咿咿呀呀地说着哄孩子的话。
听到脚步声,沈泠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了他,“你别过来,你要害我的孩子,你给我滚开。”
纪敛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盯着她怀里的枕头,嘴里吐出的字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你的儿子死了。”
沈泠表情崩溃,缩到角落里。
“你滚开,没有,我儿子才没有死呢,才没有,都是你们,你们想要害他,都是你们!”
纪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怎么又不开心呢?护不住儿子是你没本事,我可什么都没做。”
沈泠瞪大了眼睛看着纪敛,“你在恨我,你一直都在报复我。”
纪敛痛快地笑着,“才知道吗?当初你身为我的秘书,对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趁着替我回来拿文件的机会,在霍茵的面前胡说八道,如今的这些痛苦都是你应该承受的。”
沈泠惊恐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你一直都知道,你娶我就是为了报复我,你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
“你以为我会娶你吗?如果不是霍茵死前的遗书,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让你给她陪葬,可我看了遗书后改变了主意,杀了你不过是便宜了你,看着你在我面前卑微谨小,默默讨好我,给你希望又让你绝对,挣扎着一步步走向深渊,不是更有意思吗?”
“你这个疯子,你是恶魔!啊啊啊啊!”沈泠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抱着自己的头,疯狂地哭喊着。
纪敛冷眼看着她,“如今一切都还没结束,往后余生你都要为你当初所做的事来忏悔,你这么想要纪太太的名号,我便施舍给你,你这辈子都离开不了纪家,这是座属于你的牢笼。”
纪敛离开后,房间门给关上,里面传来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纪敛从这些声音里得到短暂的满足。
他走出了屋子,穿过几个长廊,走向了那个一直以来都被锁住的小院。
他不敢进去,只站在门边,看着上锁的门。
他对沈泠说这是一座锁着她的牢笼,可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他一辈子的束缚。
沈泠死的时候,他也就跟着死了,可沈泠说想让他活着,想要他幸福,他便行尸走肉地活到了现在。
如今他将纪谕之养大了,他自己能撑起一片天,可有些秘密,瞒不了一辈子,纪谕之终究会发现真相。
他不想让痛苦蔓延到纪谕之的身上。
上一辈子的恩怨,由他们来承受也就够了。
想到这里纪敛苦涩地笑了。
他们终究最对不起的还是纪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