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凌越因为思绪凌乱而没有关注到自身变化不同。
无邪从还在漠河的那个夜晚开始,就一直在关注凌越的身体变化。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提及白玺那晚,凌越忽然表现得异常疲倦,她并没有别的异常。
但今晚,凌越居然真的睡着了。
这让本就心事重重的无邪,心情越发沉重。
和凌越在沙漠里相遇以来,无邪就知道她的警惕心有多强。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是靠在自己肩膀上不到半分钟就真的沉沉睡去。
放在别人身上还能理解,放在凌越身上,就绝对不正常。
她的身体,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是和她一直以来隐藏着的秘密有关吗?
她的秘密,与青铜门有关?
她曾经说想要找到回家的路,是去往青铜门的这条路吗?
太多疑团在无邪脑子里翻来覆去,搅得他心乱如麻。
冥冥中有种直觉,让他惶惶然忐忑难安。
十年了,他能不能接到小哥。
到了青铜门,凌越究竟会怎样。
两个他如今最在意的,偏偏又暂时无解的问题,令无邪感觉自己脑袋都重了几十斤,压在脖子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暗中,解雨辰似是感受到了某种变化,不再开口说话。
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未知的沉默中。
没有光,看不见计时用的手表,也没人记得掏出手机看一眼。
因此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们所在的古井忽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睡得迷迷糊糊的坎肩被惊醒,失声惊呼:“怎么回事?地震了?有大虫在掀咱们这口井?”
解雨辰也屏息凝神,将耳朵贴在下方挡着井底的石板上听动静。
无邪感受到凌越是最后一个醒来的,心乱了一瞬,又强行按捺下担忧和焦虑,轻声说到:“震动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凌越也已经清醒过来,不等她特意去捕捉外面的声音,四个人就都听到了一阵连续不断的枪声。
隐约还能听到一道熟悉的骂娘声。
无邪一愣:“是胖子?”
解雨辰也嗯了一声。
虽然想不通应该在十几公里外炸山的王胖子怎么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了,但外面显然是跟蚰蜒和人面鸟交上火了,他们也不能继续在这里窝着了。
无邪和解雨辰刚说了要出去,凌越就已经一掌拍飞了头顶的井盖,抢先一步跳了出去。
解雨辰都愣了一下:“她怎么……”
无邪大概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出去了,竟在这样的情况下笑了笑。
有意替某人打掩护,他说到:“遇到打架斗殴这种有违社会良序的事,她都这样。”
凌越可不知道无邪在井里偷偷败坏她的名声。
在跳出古井后,她一眼就看见铺天盖地的蚰蜒往不远处一群人影的方向扑。
那叫一个前赴后继一往无前,属实是集体狂欢了。
又有天上飞的人面鸟不断盘旋扑抓,凌越两脚刚落地,差点没被地上层层叠叠的黑色多足爬虫惊得原地弹跳,又忽感头顶一阵阴风刮来。
不用多想,她一个后空翻,躲开头顶袭来的人面鸟的同时,单脚踩到刚上来的古井边沿躲开满地的爬虫,差点把刚爬上来的解雨辰又给撞回去。
凌越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好险没闹个乌龙。
顾不得多说什么,凌越抽出墨竹,瞬间震动内力,将里面数节棍身全部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