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薛雅就觉得有点心慌。
一旦被傅云帆知道这件事，她就完了，傅云帆绝对不会放过她，暴怒的傅云帆是连卓叔叔都没法阻拦的，那时候她就真的没有嫁入卓家的机会了。
她现在只希望，沈特助闭嘴，知情知趣地不说那件事。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更多，傅云帆就开口了。
他看着努力装鹌鹑，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的朱心怡轻笑一声：“你想知道我的初恋是谁？”
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 ，看上去慵懒，平静，却压迫感极强。
“啊？是”
正等着听八卦的朱心怡跟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给自己辩解，硬着头皮说，“不，不是，是游戏，傅总，不是我想听，是游戏要求。”
天知道，刚刚傅总差点把她给吓死。
语气温柔得离谱，却偏偏带着强烈的压力，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翻脸，而有的人就会因此倒霉。
而她就是那个倒霉蛋。
一瞬间，朱心怡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其实傅云帆没什么其他的意思，这一波，委实是朱心怡自己吓自己了。
傅云帆听完，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抖动，半晌，吐出来一句话：“我是有初恋。”
果然是有。
沈若忍不住怔愣一下，莫名的觉得内心有点酸涩。
她反应小，旁人反应可不小。
听了这句话，薛雅几乎是立刻重重扔下了手里的酒杯，拳头攥的紧紧地，新做的美甲深深陷入肉里。
她还是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那，逸帆哥哥，你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的初恋吗？大家都很想听呢。”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平静，但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那带着颤声的嗓音，和那几近扭曲的表情。
傅云帆抬头看着她，目光是一贯的冷淡与疏离，她又因为项链的事觉得心虚，不自觉的就失了底气。
“我小的时候走丢过。”
一片肃静中，傅云帆开口，“那时候我太小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在路上混了很久，然后我就被人捡到了。”
他抬着头，语气中带着丝丝怀念：“被我的初恋捡到了。”
那时候他年纪小，还是渴望母爱的时候，每天上蹿下跳就是为了在傅婉莹面前刷存在感 ，希望她能看他一眼。
他对傅婉莹的记忆，永远都是那间佛堂。
阴暗的房间里檀香袅袅，佛祖面前永远跪着一个暗绿色旗袍的美妇人，虔诚的闭着眼睛，嘴里喃喃有词，两手之间套着一条长长的珠串，不断滚动，间或拿起木槌，轻轻敲击一下木鱼。
那是傅云帆眼里的傅婉莹，永远都只有一个背影的傅婉莹。
那时候傅婉莹跪在佛堂里，他藏在小佛堂外的门柱后，悄悄探出身子往前看，怎么都不愿意离开。
巨大的柱子后藏着那么小的小人，看着让人真的揪心。
所以，佣人在他旁边，不忍心地开口：“小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你就算在这里待到明天，夫人也不会出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