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我刚才去了加工厂,材料和生产线上的员工没有任何问题。”班景在医院过道上,慢步前行。
来往的病人比往常多十几倍。
行人前胸贴后背地走动着。
“你们不用过去了,我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根源。”班景指节用力,握住手机。才不至于被人潮冲走。
简易呼吸过快,张开嘴,半分钟后,音节从喉咙蹦出:“你……在医院。”
“你怎么知道?”
班景翘起的嘴角瞬间拉下,“让你猜中了。问题的根源就是孩子本身,他们可能是因为外界因素得了某种传染性极强的病,医生正在诊断。”
简易扯着嗓子大吼,“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如果说姐姐和妹妹的关系是公主与她忠实的仆人,那班景和简直就是简易的奴隶。
还是最低级的黑奴级别。
不敢当面回怼,班景隔着手机屏幕叫嚣:
“简易我忍你很久了,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凭什么不能出力?不能因为你自己是冷漠刻薄之人,就要求全世界和你一样吧?”
“你……”
不等对方训斥。
班景赶忙借口挂断电话,“不说了,看到一个熟人。”
他关掉手机,从汹涌的人海退出。坐在长凳上编辑澄清公告,指头敲下字母a键帽,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好久不见。”
班景扬起脸,左右环顾。
一转头,看到身穿白大褂的季寰。
“你这种人渣竟然能当上医生?”
“嗯,我来实习。”季寰走到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垂头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防毒面具。缓慢佩戴完毕,阔步靠近他。
“你去看过那些孩子没有?”
“不关你的事。”
班景拿出医生给的检查报告,逐一拍摄。
他用红线标出足以证明自家服装公司清白的段落。
季寰挨着他坐下,蔚蓝色的眼睛里有笑意闪动,“班景,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很惨的人,每次都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刻完蛋。”
“哈哈哈。”
几近发狂的笑声被面具隔绝。
听起来很是缥缈。
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有病。”班景二次审阅将要发出的澄清文章,顺带白他一眼。
“看过那些小孩就不能去看何书颐了。”季寰捧着脸,自说自话,
“这次的病症命名为新冠状病毒,传播迅速,首批感染者怕是等不到医生研发出对症的药了。”
“班景,有空去看看榕城的死亡数据吧!”
他语气抱憾。
闻言,班景的手顿停在键盘上空。
转头,冷眼望着季寰,企图从他脸上找到说谎的破绽。
“别这样看着我。”季寰微微一笑,旋即起身,举起双手,向后快速退步,“我不会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的。”
…
下午两点半。秋鸢穿着防护服跟在医护人员后面,视察工作,“今天下午三点前,医院必须拉好警戒线,全市停工停学……”
“另外通知各个社区,居民返家前必须先测量体温。”
“现在医院的床位紧张。通知那些体温异常的居民在家单住一间屋子,实施居家隔离,每日往社区报备。”
她做事雷厉风行。
下属小鸡啄米似的地点头,“好,另外食物资源和义工什么时候安排合适?”
秋鸢的视线忽然放远,看着坐在长椅上的少年。
护士朝班景走近,“你刚才是不是进过那群小学生的病房?”
班景麻木地回话:“嗯。”
口中荡出声音,耳朵却听不到。
纷乱的世界在他身侧不断后退。
越来越远。
“来这边,测体温。”
听到指令,班景麻木地抬起步子。
等待很久,没有听到市长的回复,下属握笔的手一顿,拔高声音,询问:“秋市长,看到熟人了吗?”
“没有。”秋鸢摇头否决,继续说道,“东西尽量在今天晚上前分发,避免市民因惶恐聚集在超市抢购。”
“对,绝不能交叉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