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到对方迷糊回话的声音,沈望京背起人就往楼下跑。
与造物主争抢时间。
“干什么?”简直睡眼半睁,望着他的侧颜,声调掺杂困意,软的一塌糊涂,“你不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沈望京跑到一楼楼梯转角。
墙壁又开始晃动。
“你要背我去哪?”简直趴在平稳的后背上,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惦记着楼上的纸和笔,“我检讨书还写完呢。”
“地震了。”沈望京淡定地说着。
巨轮碾裂路面的轰隆声直击耳膜,终于走到一楼平地,玻璃窗接连爆破,无数块碎片在沈望京眼前划过。
他的脸上多出几道血痕。
地面如同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简直的大脑一片空白,木然地问,“这是要死了吗?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
让他担心的事一下子从写检讨变成了生死。
这转换的太快了。
他一时难以接受。
“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先死的。”
沈望京大步飞驰。
摇晃感并没有减少,树枝在头顶断裂,仿佛末日到来,简直搂紧他的脖颈,发自肺肺地说:“沈望京。其实,生病没什么好丢人的,我一点都不在意。”
“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不仅会喜欢你愿意呈现出的样子,还会喜欢你那无人知晓的阴暗面。”
树叶如雨遮蔽视线,心跳的飞快,死亡没能唤醒的情绪,被他轻而易举地点燃了。
沈望京贪心地问道:“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分开,好吗?”
“好。”
余震断断续续,两人好像把这辈子想说的话全说光了。
踏进避难点,简直抽出震动不止的手机,接起电话,“妈,我没事。”
“新闻报道的是46级地震。”
“不用担心我,晚上老师会带我们睡操场了。”
谁都不清楚这场灾难什么时候结束。
李彪给家里报完平安,抽出一瓶矿泉水,“给。”
沈望京吃惊,后退一步。
他说,“看在你救简直的份上,我勉强和你当好朋友吧。”
“哦。”
沈望京单手接下水,另一只手牢牢握着简直的手指。
余震不停。全校师生待在操场。
关系好的自觉围成一个圈,聊天缓解焦躁。
简直和朋友们也是这样。
“咱们这边都有好几十年没有地震过了。”
“听说是其他地方传过来的余震。”
“妈的,能活下来真好。”
聊天总以强烈的感叹收尾。
牛大力扯着嗓子说:“偷拿手机的赶紧给家人报个平安。”
不一会,传出一声尖锐的哭声。
“怎么了?”
掀起一阵不小的躁动。
大家同时拿出手机。
李彪凑到前方打听一番,悲怆复述:“地震时,有个同学的家人刚好在高空作业,栽下来,当场死亡。报平安,接电话的是邻居……”
简直心里咯噔一声,摸出手机,联系简易。
“哥,你有没有事?”
“昂,我在国外。”简易不怎么关注市内的新闻,可地震在a市算是一件稀奇事。
“好。”
当地没有做好充足准备。局部地震系数不断增强,眼看就要过5级,死亡人数不断增加,各路媒体争相推送,简易想不看都难。
他踌躇着问,“班景和你都还好吗?”
“嗯。”
听到弟弟的回答,他又恢复冷漠的口吻,“那就挂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