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京自残的频率变低了。
每次撩开衣服，看到手腕至右臂的花纹，他就会想起简直。
简直喜欢拍照，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发朋友圈。
他设想：将来的某一天。简直会认可他这个男朋友，扒光他的衣服，晒他们身上的情侣纹身。
要是身上有伤口，就不美观了。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简直背上斜挎包，立定在他面前。
“嗯。”沈望京眼神空洞。他侧身拿起桌上的工具，夹碎核桃壳。
简直看了眼腕表，着重复述一遍任务：“今天你去接小缘。接到后，来漫展找我集合，然后咱们带他去拍一套儿童写真。”
“我知道。”
沈望京说。
这话他听了十遍，耳朵已磨出茧。
“放学时间是六点半，千万不能忘记。”
简直最后补充一句，掐着点，跑到小区门口。
一辆帕拉梅拉停在树荫下。驾驶员见到他，鸣笛示意。
车门从里打开，简直顺势坐进副驾驶，“为什么突然想去漫展？”
姬小小仰身，转动指上的银戒：“有个能挣大钱的项目，零成本，你想不想参与？”
“行啊。”
简直一口应下，手动系好安全带。
“那打电话，叫上班景。”姬小小说完，慌乱的眼神落向别处。
他启动车子。
“好呀。”简直笑声调侃，“醉翁之意不在酒。”
拨通班景的电话。
害怕班景一口否决，简直刻意模糊姬小小的存在，只说是有朋友要带自己赚大钱。
他一口气说完。
另一端，班景沉默半秒，厉声数落：“简直你动动脑子！这种挣大钱的项目怎么会轮到我们，赶快回家，不要瞎折腾！”
“我……”
简直正想说些什么。
姬小小抬手抽走他的手机，挂断电话。
车子平稳行驶，简直低声问：“你不想他来了吗？”
“他会来的。”
姬小小说：“班景最操心你的事了。”
简直咬住唇角，斟酌半晌，开口道：“我和他……”
“不用解释，我知道他拿你当亲弟弟。”
姬小小一脚油门，拐进停车区域。
下车后，没有直接入场，简直跟着他绕到大厦的正后方。
还未站定。
“少爷！”穿着灰色卫衣的少年箭步冲到两人跟前。
他一头金灿灿的发丝与姬小小的发型，别无二致。
“我说过很多遍，你叫我名字就行。”
少爷。这个称呼从同龄人口中蹦出，有着一股子封建余孽味。
姬小小不能适应，戴上袖套，站到餐车前忙活。
“好的，少爷。”
“这是少爷的朋友吗？”
说着，少年冲简直笑了笑，他的眼神特别澄净，弯腰扛起箱子放在操作台上，“货已经备好，就等那些人散场了。”
姬小小懒得纠正他，拎起地上的纸袋，递给简直，“车上有化妆师。”
“等等。”
简直转头四望，路对面停着一辆房车。“为什么要化妆，换衣服？我们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看不见吗？”姬小小心平气和，拎起油桶，往机器上抹。
“卖烤肠。”
少年将插好竹签的烤肠摆好。
简直惊的语无伦次，“你……说的大项目来就是来漫展卖烤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