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严家。
方新渝小朋友正和严勤北小朋友在吃东西,两个孩子还有说有笑的,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看到孩子毫发无损,想到这半天的担心和恐惧,方嫂子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她激动地跑过去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不停地抹着喜极而泣的眼泪,在找不到孩子的这几个小时里她快要被吓死了。
钱一曼作为严家的主人之一,跑去厨房给每个人都倒了杯热茶暖暖身子,在外面找了这么久的孩子,想必这个时候身上估计都快冻僵了。
老方同志看着自家媳妇儿和儿子母子情深,别人都插不进去的样子,站在原地半天张不开嘴,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说话为好。
此时,内心有因为孩子离家出走而气恼,也有因为自己随便骂了孩子而内疚,以及找到孩子的那种喜悦。
对此,他莫名的感到有些烦躁,心情颇为复杂。
老方同志摸了摸兜里的烟盒,默默地转身来到了院子里。
方嫂子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儿子,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严正庭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媳妇儿递过来的热茶,一抬头就瞥见了那道往门外走的身影,他喝光茶水放下手中的杯子,随后起身跟了出去。
外边院子的角落里,老方同志刚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冬日里凛冽的寒风迎面袭来,吹得他脖子缩了缩,脑子却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一看,脸上透露出几分诧异。
下一秒,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不怀好意的挤眉弄眼道:“严师长,是不是想出来偷偷抽根烟?”
“”
严正庭扫了他一眼,顿时感到有些无语,一时间没有接话。
老方同志以为他是怕被媳妇儿发现不敢抽,正说话间,掏出兜里的烟递了过去,“来来来,拿走不谢,你就放心抽吧,兄弟我不会出卖你的”
“”
他那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令严正庭感到更加无语。
严正庭将递到面前的烟盒推了回去,睨了这个“傻兄弟”一眼,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我有说过我要抽?”
“”老方同志被这话问的一噎,随后又十分自信的说道:“你是没有说过,但是咱们俩兄弟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大可不必。”严正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继而似笑非笑的调侃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落荒而逃的样子,许多年不曾见到了,还怪新鲜的”
“”
没想到这损友当面拆穿起人来这么毫不犹豫,老方同志面上有些发热,差点咬碎了一口牙,狠狠吸了几口烟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看来,有一句话是对的,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装作自己很忙。
老方同志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把其中的面子给找回来,急忙否认道:“什么落荒而逃,我是那种人吗?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方原本人!
“听说,你嫌孩子考试没拿第一名?”
严正庭拆穿起来又狠又准,老方同志老脸一红,心虚的结结巴巴,“我,我就随便说了那么几句,没真骂他”
“老方。”
“嗯?”
严正庭自然是没空听他狡辩更多,直接抛出了一个触及灵魂深处的问题,“你自己当年考多少分心里没点数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忘记了,我不介意说出来帮你回忆回忆。
还有,就你那点分数哪来的自信责怪你儿子。
“”
一时之间,方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多年之后再次被提起自己当年的分数,老方同志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那些死去的记忆瞬间又浮现在脑海里,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然后,严正庭就看见自己这个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损友,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
老方同志经过好友这么一点拨,也立即明白了严正庭的用意,一时之间对自家儿子又羞又愧。
只不过,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情难得是难得,但是所有的秘密和糗事在对方面前也无所遁形。
老方同志灭掉手里的烟头,用力搓了一把脸。
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不由地感慨了一句,“你说你这家伙,怎么从小就哪哪都好,竟然找不到你一个短处能够让我也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