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府,全名镇南将军府,是镇南将军宁碧史的营府,自有部曲,基本都是宁碧史回京所携回的那些个将士。
毕竟镇南将军并不是一个常置的官职,若非南部南蛮闹事,根本就没有这一官职,更别说营府了。
楚诚领着玉门春和剑碧悄悄来到门外,这镇南府,谁是个府,实则是个营,大门直开,也没人站岗。
楚诚往里瞧了瞧,没瞧着什么人,心想这宁碧史还是太自信了,竟然连个门卫都没有,这不是放着给自己大门让自己炸吗?
当下指了指府门的右侧,对玉门春小声说道:“你把罐子放在右侧门下,我放左边。”
玉门春虽不解,但仍是点头,就要上前,楚诚连忙拉住他,又道:
“你看这有条引线,等会我们把罐子一放下,你就点开火折子,然后点燃引线赶紧跑,然后我带你看烟花。”
玉门春颌首,见楚诚挥了挥手,两人便蹑手蹑脚的跑到镇南府门下,把罐子放在两角,灌子一脱手,楚诚即刻退开,反手给玉门春打了个手势。
随后便见玉门春点开火折子,分别在引线上点了两下,火星顿时顺着线条,一路烧了过去。
火光钻入罐中,忽地一静,随即两声轰鸣骤然炸响,声如雷霆,火光炎浪携着陶瓦碎片猛地卷席而开,震墙土皆崩!
玉门春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楚诚瞧在眼里,很是得意洋洋,只是一转头,却见剑碧顶着两个黑眼圈,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毫无所动,如若未觉。
在看镇南府,此时的大门浑然消失了,满地残渣碎土,一地的牌匾碎片不知道能不能拼凑出完整的府名,两侧的围墙边角犹如被狗啃了一般,切面参差不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府内响起,楚诚一挥手连忙带着二人逃逸现场。
“快走!”
三人飞快的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八爷,这是你整出来的?”三人跑了极远,玉门春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敢置信。
“我也是从别人那学到的。”楚诚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道。
这陶罐炸弹虽是他做出来的,但他依照的这些原理,却是站在了许多先人的肩膀之上。
“八爷,这就是你拿那些药材做出来的东西?”玉门春睁大了眼睛。
楚诚点点头。
“八爷做的这东西好呀,要是做他十来二十来个,埋在巡捕营门口,届时有敌人上门,直接点火给他们炸个稀巴烂!”玉门春双眼发亮道。
楚诚倒还真有此意,虽说捣鼓出了黑火药,但说实话,如果仅仅只是黑火药,其实杀伤力极其有限。
楚诚在两个陶罐中装了差不多有足足半斤的黑火药,但实际打出来的效果却不是很尽人意,竟只有三四步的杀伤范围。
玉门春从未见过火药,初见爆炸,自然会被这阵势惊到,但对于见惯了大场面,大爆炸的楚诚而言,这简直就太小儿科了。
楚诚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养心殿。
“父皇。”楚诚行入殿中,朝楚帝行了行礼,却见一旁的宁碧史正阴沉的瞧着他。
不是?难道被他看到了?楚诚心里嘀咕道。
“老八。”楚帝抬眼瞥了一眼楚诚,顿了顿,缓缓道:“宁将军说你拆毁镇南府府中大门,可有此事?”
好家伙,原来是宁碧史告状告到楚帝这来说,楚诚说怎么楚帝忽然召他前来。
“父皇!孩臣冤枉!”楚诚大喊道,“绝无此事啊!”
“胡说!”宁碧史眉目一横,怒道,“我营府中人分明亲眼瞧见是你所毁!你休想抵赖!”
“宁将军好不讲理!”楚诚大声喊道,好似受了多少委屈,又道:“你自家之言,又岂能为证!”
“我府门遭人破坏,我府中人还不能为证了?”宁碧史气笑了,狠狠道,“你这才无道理吧?”
“如若依照宁将军所言之理,那我倒想问宁将军一句。”楚诚顿了顿,忽地冷冷笑道:
“若我此时回营,即刻便令人砸了我营中大门,还对外称说是宁将军所为,以我营中人皆可作证,不知宁将军是认罪还是不认?”
“你这是污蔑!”宁碧史怒喝一声。
“难道宁将军就不是在污蔑吗!”楚诚凝眉沉道。
“你敢说你没有做吗!”宁碧史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楚诚。
“呵!”楚诚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又道:
“且不说我做没做过,就先依将军所言,假使将军营府中之人,当真亲眼所见是我拆毁将军营府之门,那么试问将军,我又是用何种手段拆毁营府之门的呢?”
“这,你!”宁碧史闻言一愣,却也说不出个由头来,他营府之人确是瞧见楚诚,只是所使手段却又如何似的?自是说不出来。
“哦?宁将军说我毁你营府大门,却连我所用手段都说不上来?这莫非就是宁将军所言的,亲,言,所,见?”楚诚一字一顿,眼眸虚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又道:
“这难道还不是污蔑吗?”
“你!楚诚!你好生无耻!”宁碧史暴跳如雷,喝道,“我又非你,又怎知你使得什么诡异手段!”
“俗话说,‘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宁将军既要告我,不说人赃俱获,却连人证严词都讲不明白,岂不是在消遣父皇?”楚诚又朝楚帝一拜,大声道:
“望父皇明察!”
“嗯?”楚帝闻言也是眼神一眯,审视着宁碧史,“宁将军,你两番与朕告状,却都拿不出相应证据,莫非是在消遣朕么?”
“微臣不敢!”宁碧史连忙躬身行礼,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滑。
“宁将军!”楚帝盯着宁碧史,语气愈发沉重:
“卿乃平定南蛮之大功臣,此次得胜归来,封金赏赐朕可曾有丝毫吝啬?朕视卿为国之栋梁,自是多有信任这才两番于卿主持公道,不想卿却恃宠而骄,行事这般不举!”
“宁将军,此次便罢了,若还有下次,朕便要考虑收回对你的赏赐了!”楚帝冷冷道。
“是!微臣谢过皇上宽恕!”宁碧史跪地行拜,额间项颈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