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脸上的变化,阿福没等他问话就先主动开了口。
“我让新来的家仆把院里的草除了,想着您经过时眼里清净些”
“府中新来了家仆?咳咳…”
“是,说是赵管家举荐来的”
“赵管家…”
走廊上端着烛火的阿福走在岳灵泽的身旁正低眉顺目地说着,就见一个拿着托盘的身影快速从房间里窜了出来朝着院落外跑去,惊吓之余也忙给岳灵泽指了起来。
“诶,就是那个,阿星…你跑什么?王爷还在这儿呢…”
“别叫了,随他去吧,咳咳”
“…我一会儿好好说说他,药应该已经煎好了,王爷您歇息,小的就退下了”
“嗯”
将视线从那个跑远的身影上收回,岳灵泽轻咳嗽了两声便转身走进了屋中。
无视阿福的呼唤,景星一鼓作气奔回了厨房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只能保他不死,好好照看恐怕还是要你亲力亲为”…
薛锦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而此刻她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何那样说,她早就知道岳灵泽就是靖诚王。
“商筑…”
用保护岳灵泽来代替试炼,她很难不认为他是想故意将她推到岳灵泽的面前,七年前是他说不该叫岳灵泽知道她还活着,七年间也是他不断替岳灵泽传信,她猜不透他究竟又在盘算着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的岳灵泽与信盟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真的假的,东院离厨房可不近啊…”
阿顺端着两碟子看上去就令人毫无食欲的菜肴和一只盛着生硬米饭的缺口碗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景星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那些东西,原本还杂乱的思绪当即就被硬生生地掐断了。想到他身上还带着伤,却只能吃这样的东西,她的脸色就不禁又冷了几分。
见她紧盯着手里的菜肴,阿顺唯恐她觊觎似的微微转过了身。
“这是给王爷的,你想吃自己去里面做”
“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诶诶诶…”
端着盘子的阿顺还没反应过来,后脖子的衣领就被她用力揪着又拖回了厨房。
幽暗的屋子里,换上了一件宽松衣袍的岳灵泽坐在桌前,伸着手艰难地将手中瓷瓶中的药粉倒在了裸露的后肩上。
纵然他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可额头上密集的汗珠却将他的痛苦展露无遗。
“咚咚”
“谁?”
“王爷,阿顺给您送晚膳来了”
“不用了”
“……”
站在门外的阿顺面露难色地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景星,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又硬着头皮转过了头。
“您身子本来就弱,再不吃东西怎么行”
“……”
他的声音落下,屋子里也安静了许久,就当他要放下菜肴离开时,房门却被披着衣服的岳灵泽从中拉开了。
“进来吧”
“是…”
看着阿顺小步跟着他走进了屋内,景星站了一会儿后才转身朝着院墙后走去。
“这些都是你做的?”
进了门的阿顺来到了桌前,把严严实实盖着的碟子挨个翻开后就要退出门去,可身后走出的岳灵泽看着桌面上比起之前精致了不是一星半点的菜肴却不禁感到困惑。
“啊…是啊,闲来无事练了练厨艺”
“是吗”
看他不自然地笑着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岳灵泽带着疑虑坐到了桌前。
“你入府许久,不知你是何方人士?”
“小的是沃州人”
“可曾去过南方?”
“我哪里去过啊,打从六镇出来就一直在筑京讨生活了”
“原来如此…”
他漫不经心地问过之后,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萝卜放进了口中,浅嚼了两口后忽然停了下来。
以为是菜肴味道不佳,阿顺偷偷瞄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