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不算快,走走停停,晃悠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说是军部附近,其实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左右。
她下了车就开始狂奔,等跑到军区医院时,都已经十点四十五了。
站在住院部大楼底下往上看,属于驰向野的那一间似乎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可是早就已经过了访客时间,住院部从晚上九点半开始就禁止外来人员通行,大门都关了。
怎么办?上去,还是回去?
挣扎片刻,她拔腿就往大楼后头跑。
对一个特种兵来说,想要悄无声息摸进一栋锁了门的建筑物,并不是一件难事。
侦查完周围地形,避开监控和巡逻的安保人员后,步星阑在十一点整爬上二楼,顺着盥洗室的通风窗翻了进去。
她没走电梯,而是卡着监控死角溜进楼梯间,很快来到十楼。
驰向野还没睡,正在思考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还得计划如何跟步星阑挑明。
人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总不能还等着对方主动说出口吧?
步星阑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这层窗户纸还得他来捅破!
病房中灯光调得有些暗,监护仪已经撤掉,四周静悄悄的。
今天驰玉山负责陪护,他是个作息规律的人,平日里不忙时会,基本都在晚上十点准时入睡。
里间休息室里传出轻微鼾声,刚好拿来给驰向野当做静夜思考的背景音。
他正思索入神,冷不丁病房门把轻轻转动,发出“吱嘎”一声。
医院是不锁门的,护士夜里会来查房。
他看了眼时间,还没到点,不是护士。
想到这一层,立刻坐起身警惕地看过去,等看清来者后,他愣住了。
“星星?你怎么来了?”他赶紧将灯光调亮了些。
看到步星阑额头上的汗,还有松松垮垮扣在脑后、明显带着些湿润的头发,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步星阑快步走到病床边,鼓起勇气问:“你都看到了?”
驰向野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思反问:“什么?”
步星阑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那两本结婚证,递到他面前。
驰向野双眸一震,顿时紧张起来,忙不迭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下午你出去那么久,走的时候又那么急,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就给你打了电话,没想到手机在包里响,我就想确认下,后来看到那个盒子我……”
“没怪你。”看他这副慌乱的模样,步星阑又觉得有些好笑。
驰向野拉住她的手,接下她手里的证件,又挪过去些小心翼翼问:“你没生气吧?我以后绝对不乱翻你东西了!今天就是看到包里有个盒子,又不是上次那个,没忍住好奇,对不起!”
这诚恳的认错态度,步星阑真是没话说了,本来也没在意这个,那盒子里的东西除了新增加的两本证件,其他驰向野都看过。
见她不说话,驰向野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腰,轻轻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掌心贴上去时,状似不经意划过她的腰线,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步星阑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驰向野侧过脸,贴上她的腰腹缓声道:“星星,我真的很高兴,非常高兴,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高兴!”
这特意强调的高兴似乎也感染到了步星阑,让她的心里不禁多了一丝雀跃。
她微微翘起唇说道:“可以想象。”
高兴到需要打镇定剂来压制激动的情绪,也是没谁了!
驰向野跟着笑弯了嘴角,双臂收紧,掌心贴着她的后腰缓缓用力,将两人间的距离彻底抹去。
他摇着头在她的腰腹间蹭了蹭,像是撒娇一般说道:“不,你想象不到,我比你想象的还要高兴一万倍!”
“你太夸张了!”步星阑抵住他的脑门往外推了推,顺便吐槽,“长这么大块头,还这么爱撒娇,驰向野同志,你不觉得这跟你的人设不符吗?”
“我早就没啥正经人设了!谨言说我ooc得没边了!”
驰向野一点都不在乎,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我是恋爱脑,撒娇怪,醋坛子,老婆奴!”
后头那俩字儿让步星阑心头一跳,眉毛抖了抖,一丝羞怯又甜蜜的感觉自心底涌起,泛起一连串泡泡。
没等它继续往上冒泡,“撒娇怪”忽然又嘀咕了一句:“不对,现在还不能算老婆奴。”
她正纳闷,就听驰向野抬起头,满脸郑重道:“星星,咱们先当这结婚证不存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