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总?孙文辉叫她池总?果然,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池斯一,池总。
许星野抬起手臂,把花伸到了池斯一面前。
“谢谢,”池斯一接过花,仔细看着上面的五彩缤纷错落有致的花朵们,“好久没收到花了,我很喜欢。”
池斯一张开手臂作势要拥抱,许星野也受宠若惊地张开蓝色的毛茸茸的手臂,隔着厚重的人偶服,环起手臂,轻轻拍了拍池斯一的后背。
“山北中午天气还挺热的,毛都被晒得发烫了,”池斯一左手摸着蓝色北极熊毛茸茸的头,仿佛是在感受它可爱的形状,她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玫瑰金色的素戒,在阳光下反着光,“门店是平时就会有这么可爱的蓝色北极熊人偶来招揽客人吗?不会是为我临时准备的吧。”
站在一旁的秦蕾蕾见状,尬笑着,一把揽上北极熊的肩膀,“不愧是池总,真是明白人,今天确实是为了迎接您才这么盛装打扮。这里面啊,是咱们市场部的许星野,王经理手下的大将,临时被我关进去了。希望王经理不要见怪。”
许星野作可爱状,摆了摆手。
“哟呵,原来这是星野啊,”孙文辉笑着,走上前,看向了秦蕾蕾,“秦店长,真是有心。池总,我必须跟您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秦蕾蕾,咱们现任花市店的店长,未来还会兼任咱们的首席咖啡培训师,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来的人才,有超过8年的咖啡门店管理经验和3年的培训经验,我费了好大力气,好说歹说才把人求来。”
“秦店长,您好。”池斯一伸出手。
秦蕾蕾笑盈盈地握着池总的手点了点,“听说您一下飞机就过来了,舟车劳顿,您辛苦。孙总说您是从伦敦希斯罗机场起飞,那您现在的时间是早晨,我看看,”秦蕾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十几万的方形女表,“现在那边是早晨7点多钟吧。”
“是的,谢谢秦店长关心。不过我最近经常出国际差旅,既不过英国时间也不过美国时间,只能按照自己的节奏休息。”
“我看您气色非常好!完全没有坐红眼航班的疲惫感。”秦蕾蕾一边说一边把池斯一迎进了店里。
“蕾蕾,这你就不知道了,池总可是有博士学位的高材生,能读下来博士的人,精力水平能跟咱们一般人比吗。”
“哇,美貌与智慧并存,您是真实世界里的人物吗?”
孙文辉听了发出一阵大笑,“蕾蕾啊,嘴真是甜,晚上吃饭再细聊,先给池总介绍介绍门店。”
“好嘞,还是孙总周到,最近一段时间店里人很多,确实也没有招待您坐下喝杯咖啡的地方,我简单给您介绍一下吧。这里是吧台和前厅……”
秦蕾蕾仔细介绍了一番门店的布局和日常管理经营细节。
“池总要喝点什么吗?”秦蕾蕾止步在吧台前。
“既然秦蕾蕾店长邀请了,那我看看……”池总抬头看着吧台后的灯箱,bluebear的门店囊括了意式豆和精品豆两种路线,既有最基础款的美式和拿铁,也有较为进阶的只有在精品咖啡店才能看到的产区豆,产区豆有冷萃和手冲两种选项,“我随便来一杯澳白就可以,冷的澳白。”
“冷的澳白,好的。”店里常做的澳白是热的,秦蕾蕾看着手忙脚乱的咖啡师,自己绕到了吧台后,摁下了打粉机。
池斯一看着秦蕾蕾流畅的动作,挑了挑眉,“秦店长亲自上手做啊。”
“冷澳白我比较拿手。”秦蕾蕾笑着,示意池斯一可以先看看墙上那幅画,“不知道您留意到墙上这幅画没有。”
池斯一转头看向被挂在墙上的现代风格彩色简笔画。
王幸见状,走上前,语速轻缓地介绍,“池总,这幅画是bluebear从品牌基因上作为一个产业链纵深发展完善的咖啡品牌的链路表达。您看这幅画描述的是一只在北极生活的蓝色北极熊,离开家园环游世界,在大西洋乘风破浪去往南北纬25度之间的咖啡产区,采摘咖啡樱桃,晾晒,最终跟咖啡豆一起乘坐集装箱抵达山北。然后去烘豆,又运送到门店,最终在咖啡师手里被做成一杯杯精美的咖啡。”
池总听着,连连点头,“这个故事很好,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我第一次听品牌的名字,再加上我刚才在门口看到那位同事装扮的蓝色北极熊,就觉得bluebear很特别。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池总您猜猜,这个人您认识。”王幸说。
池斯一看着画,眼含笑意,摇了摇头。
王幸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极为冒昧,立刻补充道:“是您刚才见到的那位穿着咱们ip人偶服的市场部的小同事许星野。”
“星野。”池斯一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转头看向了店门口。
那只名叫许星野的蓝色北极熊此刻正趴在玻璃门上看着她,样子可怜巴巴,池斯一笑出声,看向了吧台后的秦蕾蕾,“秦店长,现在的温度对于北极熊来讲,实在是有点太热了,要不还是赶紧换上凉快的衣服吧,大家热情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好嘞,”秦蕾蕾应声,端着澳白从吧台里走出来,递给了池斯一,“我去解救小许同志,”秦蕾蕾走到门口,拉着许星野的北极熊手,“来,姐姐帮你脱了人偶服。”
许星野被秦蕾蕾拉回到室内,一边走一边表演着这只蓝色北极熊的可爱,惹得咖啡店所有人都在看她。秦蕾蕾拉开储物间的门,许星野冲大家挥挥手,依依不舍地进了门。
门再次合上,视野暗了下来。
秦蕾蕾熟练地把人偶服背后的拉链拉开,仓库里凉爽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池总很喜欢你,好好表现哦。”
许星野伸手揪着北极熊耳朵,把自己从头套里摘了出来,“我的妈,终于能呼吸了。”
“你还挺能出汗,衣服都湿透了。”
许星野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浅灰色的工服已经全都被汗打湿,头发也已经是湿漉漉。
“你包里带自己衣服了吗?”秦蕾蕾指了指许星野扔在地上的黑色书包。
“没有,原本计划把这件工服穿回宿舍洗洗。”许星野费力地把双腿从人偶服里拔了出来。
秦蕾蕾走到一个货架上的蛇皮袋子前,在里面翻着,“你穿多大号的工服?”
“m,谢谢。”
秦蕾蕾从上到下翻了一遍,“没有m了,给你个l?”
“好。”
秦蕾蕾抽出一件工服,熟练地撕掉外包装,一把扯掉了衣服的吊牌,递给了许星野。
许星野接过工服,站在原地,看着秦蕾蕾,眨巴了两下眼睛。
“还挺注重隐私。”秦蕾蕾笑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换好了衣服,许星野掏出手机,划开前置摄像头,捯饬着自己的头发。北极熊头沉甸甸的,她的头发被压得七扭八歪。她弯下腰,从地上的黑书包里翻出一个皮圈,捋了捋自己鲻鱼短发,收束在了脑后。
许星野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正好与端着澳白的池斯一撞上了视线,这个女博士,皮肤白皙,神采奕奕,眼睛常常含着笑意。许星野愣在原地,她仿佛觉得女博士这份笑意像是单独为她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