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文嬷嬷说完,姜岁安便激动得摇起头来。
不是的,她才不会再去在乎祖母会否生气,她想见的,只有娘亲!
“娘……亲,嬷嬷,娘亲她……怎么样了!”
这几个字如岩浆般滚过姜岁安的喉咙,灼得她每一寸咽喉都似要被焚毁,可她顾不得自己痛苦,只想让文嬷嬷知晓,她想见的不是祖母,而是娘亲!
她知道,这时候的娘亲对她定是既爱又恨的,恨她是个不争气的,吃尽苦头,只为祈求旁人的怜爱!
恨她也跟哥哥们一样,轻易就被人挑唆的与她疏远!
可这一世,她不会了,她只想紧紧抱住娘亲,告诉她她再不会为姜府这些白眼狼,伤她的心!
文嬷嬷没想到四姑娘问的竟然是夫人!
自从梦梓柔和她娘亲方怜儿进府后,几位少爷就跟夫人逐渐离了心,姑娘也不如从前那般,与夫人亲近了。
夫人虽然难过,也知自己只是几个孩子的继母,有些事强求不来,只能随他们去了。
可文嬷嬷没想到,姑娘她清醒后,第一个关心的人不再是她的那些血亲,竟然是夫人!
夫人要知道姑娘心里这般挂记她,不知道得多高兴!
她用手顺着姜岁安散落在耳边的头发,柔声哄道:
“夫人她……她还好,就是还有些咳嗽,她说你这几日身子弱,怕过了病气给你,等你好些后她再过来瞧你!”
听了这话,姜岁安的鼻头又是一阵酸涩。
前世,她听信了祖母他们的话,只以为自己并非娘亲所出,娘亲不来瞧她,是根本不在乎她。
完全没有想过,娘亲她是真的病重,怕她瞧见了忧心,才躲着不见!
娘亲辛辛苦苦养大她们兄妹四人,可到头来却孤单地死在了自己的小院里,只要想到她离世了好两日,死讯才被伯府众人知晓,姜岁安的心便又像被重锤反复捶打着,又痛又闷!
“我不怕的,我想去见娘亲!”
说着,姜岁安便要去掀自己的被子,只是还没下得榻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没多久,屋里的帘子被哗啦一下掀开,灌进了一阵寒风。
比风还要冷的,是进门之人的眉眼,瞧见躺在床上的姜岁安,姜荣轩捏拳冷道:
“姜岁安,你还有脸躺着!你知不知道,昨日为了去接你,梓柔她受了寒!这会儿梓柔一病不起,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死她才高兴!”
随着寒气飘过来的,还有姜荣轩的一身酒气。
这酒气姜岁安太熟悉了,自方氏入府后,她就带着二哥喝烈酒,骑烈马,方氏说边关将士皆以此为傲,梦想成为英雄的二哥便喜欢上了饮酒,日日将酒壶挂在身上。
若是从前,她定要担心地抢下酒壶,问他为何又喝这么多酒。
可这一次她再也不会了。
“嬷嬷,麻烦扶我起身!”
姜岁安没有去理会姜荣轩,她此时此刻,只想快点见到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