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烈翻身下马,几步便冲到了许三才与许福荣的身前,伸出双臂便将二人抱住,口中叫道:
“爷爷,大伯,您二老没事吧?”
许三才和许福荣裹在棉被之中,身子温暖了很多,此时嘴唇也不再打颤,看着面前的许烈,许福荣问道:
“烈儿,你怎么来了?”
许烈答道;“听闻爷爷身子有恙,父亲大人军务缠身,便命我回来看看。”
说完这话,他也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许三才,断然不敢说是许喜猛让自己这个孙子回来给许三才送终守灵的。
见到二人无碍,许烈一颗心终于又放回了肚子,他转过身子,冲着众人问道:
“哪位是这里的主事,出来说话。”
说话间,刚才面对许三才和许福荣那副殷勤笑脸顿时又变得冷若冰霜,眉宇间更是怒气炸现。
而他身边紧随而来的的二十名汉子也是手按刀柄,目光之中满是彪悍桀骜之色,显然是军中见惯了死人的军武之士。
一时间,所有人被这气势所迫,均是噤若寒蝉。
江寒心中连连叫苦,他是临县人,自然认得面前这位就是大炎有名的将星,人送绰号“白皮无常”的许烈。
若是惹恼了这样一位煞星,对方绝对会把这凌波轩给拆了,到那时候,即便是报官,以许家的势力,多半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此刻想躲那也是断然不行的,他身为凌波轩的大管事,总不能让叶凌波一个女子出面应付这种事情吧。
于是他分开众人,来到了许烈的面前,拱手说道:
“许将军,鄙人江寒,乃是这凌波轩的管事。”
许烈看了江寒一眼,冷声说道:“既然你是管事,那我来问你,我爷爷和大伯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是喝多了在姑娘们面前耍酷江寒心中腹诽,却是满脸堆笑道;
“二位大爷兴之所至,实属意外,所幸这三位小兄弟不顾生死,将二位大爷救了上来。”
他是凌波轩的大管事,心思活络,自然知道此时不能在大爷如何落水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人群中赤着上身的三名少年,刻意将话题扯到了三人身上。
于是许烈的目光落在了三名少年身上,他盯着最前面的许贵上下打量,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般问道:
“许贵,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贵顿时就有些慌。
他刚才情急之下救人,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到多年未见的许烈那一刻万分欣喜,更没想过这个问题。
直到此刻被陡然问起,才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我特么早就该悄悄溜走许贵在心里叫道,肠子都悔青了,他自然知道在水中挣扎的许福荣接连呛水,昏头昏脑之间根本就没认出自己,至于太爷爷许三才,就更别说了。
许家晚辈众多,就算是自己端端正正的站在他面前,估计他也不认得自己。
而其他人更好办,就算是认得自己,让事后自己完全可以不认!
可是此刻一切都晚了,他脑中急转,一把扯过身旁的王平和李胜,冲着许烈说道:
“两位朋友在此帮工,我闲着没事就来帮他们,没想到正好遇到爷爷和太爷爷落到江里。”
说完这话,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果然机智无双。
许烈闻言,看向了王平和李胜,目光中带着一丝狐疑。
王平和李胜对视一眼,缓缓点头,却同时在心里大叫道:
“好朋友果然是用来挡刀的,许贵,你可以啊!”
他二人均是家境殷实的公子哥,平日里养尊处优,就连穿鞋都有丫鬟伺候,此刻却被许贵说成了在青楼里帮工的小二,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人群之中顿时有姑娘掩嘴轻笑,面前这三位救人的小英雄,可是凌波轩的常客,别说姑娘们,就连跑堂的大茶壶都知道,你现在却说是在这里打杂的小二,真当我们眼瞎啊!
许烈只是眼光一扫,便将其他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知道许贵是在说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见到这副笑容,许贵直接跳了起来,他转身就跑,嘴里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