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不能再等了,为今之计,可以召集本县富户捐银,方可筹备练兵剿匪。”郑墩儒光灼灼看着王晋盛,声音急切。
王晋盛原本就愁苦的面容上,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写满苦涩,“郑老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才让那些富户捐过一次,如今又要捐,他们怎会愿意。”
郑墩儒思索片刻,心中一横,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如此,好,这笔钱,我郑家出!”
他豁出去了,心中赶紧救出穆夫人。
当初没能救了穆将军,这次不能再留遗憾了。
这钱,郑家出又如何。
一旁的郭定波见状,心中一热,向前一步,“我既然来了,也捐二十两,助力剿匪!”
他最喜欢凑热闹,哪怕是钱的热闹,也不能退缩。
王晋盛见两人如此慷慨,咬了咬牙,最终决心道:“那我也捐五十两,为了郑老安慰,绝不能让黑风寨的匪徒继续猖狂下去!”
自己帮郑老剿灭黑风寨,保郑家平安,天下士子肯定会高度评价,说不定能族谱单开一页,青史留名。
郑墩儒见事情有了转机,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说道:“王大人,我再给你推荐一个军师,刘玄策刘老先生。此人懂一些练兵之法,有他相助,剿匪之事或许能事半功倍。”
王晋盛一愣,随即道:“就是那个八十岁的老头?他还懂兵法?”
虽然刘玄策帮自己完成了征粮任务,可上次,他在林洛初面前揭了自己的短,王晋盛对他一直耿耿于怀。
“他……能行吗?”
郑墩儒见王晋盛面露怀疑之色,拿出儒学大宗师的威严,正色道:“王大人,您可别小瞧了刘老先生,他虽年事已高,但头脑清醒,见识不凡,对练兵之道颇有研究,有他在,定能给我们出谋划策,一举剿灭黑风寨。”
王晋盛听郑墩儒如此说,虽仍心存疑虑,但也不好再拒绝,只得点了点头,“既然郑老推荐,那便试试吧。”
说罢,他立即吩咐手下,查看户籍,召集各镇各村壮丁,列出名单,务必在两日之内赶到县衙。
从县衙出来后,郑墩儒对郭定波道:“小侯爷,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置,请现在城中暂住一宿,明日我恭候大驾。”
这小侯爷的嘴没个把门的,穆夫人的事,绝不能让他知道。
郭定波却嘿嘿笑道:“郑老,没关系,我就在一旁看看。”
郑墩儒一脸黑线,“真不方便,请小侯爷见谅。”
摆脱郭定波这个烦人精后,郑墩儒马不停蹄前往刘玄策家。
“刘兄,王知县已安排妥当,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穆夫人的情况,可我们上不去黑风寨,可如何是好?”郑墩儒一脸焦急。
刘玄策畅饮了一下,道:“既然李四要我上山,那我就走一趟。”
郑墩儒脸色大变,急忙摆手劝阻:“万万不可,刘兄,万一他们对你不利,如何是好?这黑风寨凶险万分,你去了无疑是羊入虎口。”
这时,刘病已也在一旁焦急地劝道:“爹,李四点名要杀你,你去黑风寨,岂不是自投罗网,万万去不得。”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急匆匆进了刘玄策家院子里。
“请问,这是刘玄策刘员外家吗?”那人喘着粗气,大声问道。
刘玄策走出房门,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点了点头,疑惑地问:“正是,你是?”
那人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刘员外,可算是找到你家了!”说着,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他自我介绍道:“小人是小扬水村的冯奎,家中遭遇变故,我兄弟二人不得不去黑风寨落草为寇。”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黑风寨贼寇竟主动上门找事了?
只听冯奎继续说道:“昨天,山上送去了两个人,一老一小。小的是二当家的儿子杨二狗,老的看面相绝非普通妇人。二当家对小人有恩,小人不忍他的儿子受难,二狗告诉小人,来秀奉县找刘员外,说刘员外会想办法救他们。”
刘玄策听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他们还好吗?”
冯奎说:“目前还算安好,我兄弟二人会尽量照顾好他们,但现任二当家解佐柱要杀杨二狗,虽然寨主不同意,但解佐柱万一使手段,谁也说不准,还请刘员外赶紧想办法救人。”
“消息带到了,小人得赶紧赶回去,免得被人发现。”
刘玄策听后,神色凝重,当即让刘病已拿出三两银子,递给冯奎,“兄弟,烦劳你们再保护他们俩五天,五天之后,我一定上山救人。”
冯奎接过银子,拱手道:“我兄弟二人定会努力护他们周全,但请你们要快,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
冯奎走后,郑墩儒却连连叹气,“刘兄,五天时间,你怎么救?那黑风寨易守难攻,我们又对里面的情况了解甚少。”
刘玄策目光坚定,望向窗外阴沉漆黑的夜空,缓缓说道:“事在人为。”
此时,在县城的另一处,李四也得到了消息,王知县要调查他。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亲信劝道:“王晋盛这是要对四爷动手了,为今之计,要尽快离开秀奉,回黑风寨。”
李四却很纠结,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家业,就这么离开,实在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我弟弟李茂可是要考进士的人,王晋盛不敢把我怎么着。”
李四咬了咬牙,心中抱着一丝侥幸,“他要是动了我,我弟弟饶不了他,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县衙,王晋盛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户籍名册,眉头紧锁,有些焦头烂额。
壮丁的召集还算顺利,但剿匪的压力依然沉重如山。
好端端的,郑墩儒为何突然要剿匪?
黑风寨贼寇也没把他怎么着啊?
郑墩儒让剿匪,他如果不照办,那老头召集门生故吏参自己的话,自己这个官也当到头了。
所以,这匪不得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