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策一脸期待地看向林洛初,“林小姐比我更清楚,在大魏卖盐需要盐引,以你的本事,应该不成问题。”
林洛初却轻蹙眉头,神色间有些为难,“刘员外有所不知,如今盐铁皆为官府专营,想要搞到盐引,千难万难。”
刘玄策微微一笑,“此事对旁人而言或许难于登天,但对林小姐和林家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倘若林小姐愿意帮忙,我愿每年向林家提供一千斤这种细盐。”
这等于是投名状了。
林洛初心中一震,一千斤细盐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毕竟,林家也是要生活的。
身为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她是见过世面的,这种细盐绝对能卖出天价。
按一斤十两银子算,一千斤就是一万两。
但她深知盐引之事干系重大,绝非轻易能够决定,犹豫片刻后说道:“刘员外,兹事体大,待我回去禀告父亲,看他是何意思,再给你答复。”
“这是自然,请林小姐将这一斤细盐全部带回去,给林大人尝尝,也让他知晓这盐的品质。”
说着,刘玄策小心翼翼将那包细盐再次包好,郑重递给林洛初。
林洛初接过细盐,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刘玄策的目光交汇。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刘玄策打破了沉默。
“林小姐,那个小侯爷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他嘻嘻哈哈,行事跳脱,倒像是个顽童。”
林洛初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是南阳侯的儿子,平日里就像个混世魔王,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不过,这人虽看着不着调,但心眼不坏。”
说起郭定波,林洛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轻松与调侃。
刘玄策若有所思,“我看他对你倒是十分尊敬,言行举止都没有越礼的地方。”
“现如今,大魏朝的勋贵大多没有实权,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他们都教育子弟要低调行事,一旦闹出什么事,被那些文官抓住把柄,可够他们喝一壶的。”
林洛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似乎对这些朝廷中的微妙关系有着深刻的理解。
刘玄策听了,心中对这个朝代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勋贵原来是圈养起来的猪啊。
他们本应该是皇帝最得力的助手,可被养成了猪,那文官还有什么好怕的,自然豪横得很。
他接着问道:“不知林小姐还会在湖州待多久?”
“最多三天吧,征粮的事情差不多已经完成,至于赤帝一事,钦天监已经亲自派人来了,用不着我再插手。”林洛初不假思索说道。
刘玄策一听,心中猛地一揪,急切问道:“钦天监要亲自捉拿解佑赫?”
“赤帝并非解佑赫,而是一个叫沙魄狼的人。”
“沙魄狼?刘玄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不认为自己是赤帝就行。
林洛初却依旧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虽然朝廷找到了赤帝,但天下依旧不太平,西北有红莲教,西南有天下会,一种乱党都在跟朝廷作对。”
“也不知道北方与突厥的战事如今进展得如何了。”
刘玄策听到“天下会”这个字眼,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问道:“林小姐,这天下会是什么来头?我就长在西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林洛初神色严肃道:“天下会教徒秘密结社,宣扬什么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实则是不折不扣的邪教。他们处处与朝廷作对,朝廷早已明令禁止,可近些年来,天下会连连叛乱,已经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