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糕点,没少花心思。
鹤影又在张咏面前摆上一副筷子。
苏晚晚淡笑:“这花生仁做馅,还是大伴当年教本宫的。”
张咏脸色似寒潭,冰冷凌厉的目光像箭一样射向苏晚晚。
苏晚晚坦然迎接着他的审视和打量,波澜不惊。
气氛一时紧绷。
鹤影紧张得都不敢咽口水。
张咏不愧是提督京军之人,这气势着实慑人。
只是,这里不像她之前来时那样人来人往,反而只有张咏一个人。
难道他料定皇后娘娘会过来?
鹤影感觉压力巨大。
在一群老谋深算的大人物面前,她的智商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尤其是娘娘,她日日陪伴在身边,却好像从来看不穿娘娘的心思。
雁容那个蠢货,是怎么敢生出背叛娘娘的想法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茶壶里水烧开的沸腾声。
烛光摇曳。
空气里好像有无形的刀光剑影在交锋。
鹤影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
娘娘是和张咏有旧交,还是有旧仇?
轰隆隆。
屋顶外惊雷骤然炸响。
苏晚晚终于动了,把手伸向鹤影,语气淡淡:
“走吧。”
张咏这才出声:“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苏晚晚刚出值班房大门,暴雨倾盆而下。
她和鹤影都被困在廊上。
雨滴砸在石阶上溅起,打湿裙裾。
苏晚晚站了一会儿,见雨没有停的意思,提起裙子直接走进雨里。
鹤影连忙跟上。
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就像刀在割。
狂风四起,吹得他们衣袂翻飞,如同随时会展翅飞去的蝴蝶。
两个人互相扶持,艰难前进。
刚走到乾清宫门口,苏晚晚脚底一滑,正要跌倒。
身子却被人稳稳扶住。
头顶也多了一把大伞。
举伞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倨傲不恭的张咏。
这会儿,苏晚晚整张脸都是白的,冷得上下牙齿直打架,眼神直直的什么都没说。
张咏见状,拧起眉,直接把伞塞给鹤影,又把苏晚晚打横抱起,往坤宁宫疾步而去。
没等太医过来,张咏便走了。
苏晚晚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太医开的驱寒汤药,整个人才缓过神。
鹤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今晚这个境况的。
她也喝了驱寒汤药洗过澡,思来想去还是问睡下的苏晚晚:
“娘娘,您今天又是何苦?”
这招苦肉计一点儿都不高明。
用在张咏身上,而不是皇上身上,实在是用错了对象。
她实在想不通娘娘的脑回路。
不错。
张咏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手握兵权,又掌管着乾清宫和御用监的事务,兼提督尚膳、尚衣、司设、内官各监,整容、礼仪、甜食各房和西苑、浣衣局、混堂司、南海子。
尽管事务很多,张咏都能尽力打理,能力和德行都在那里摆着,任谁都挑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