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失笑：“不了，我在阿斯莫德待着挺好的，霍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会离开的。”
“要是聂无那个白眼狼也这样想就好了。”赵春没忍住埋怨道。
“赵先生，请注意措辞。”
闻笙脸上的笑容尽收，走到赵春面前：“首先，聂无跟我说过，他与霍先生一直属于雇佣关系，事前还签了合同，合同上写明了他拥有辞职的权利。”
“其次，我不知道周墨女士和你们的牵绊，但聂无我还是懂的。霍先生显然和他属于互利关系，你们扪心自问霍先生对他真的有值得他永远追随，永不离开的恩情或感情吗？”
赵春哑口无言。
答案是，没有。
论恩情，聂无并不缺钱，霍拾安也没有为他解决什么天大的难事，他原本经营着一家修车厂，是霍拾安主动开价请他来阿斯莫德效力的，这中间顶多是钱利交易。
聂无这几年为阿斯莫德做出的贡献不计其数，真要论起来，还要远远超出阿斯莫德带给他的一切。
论感情，聂无存在感低，低到如果不是需要他，就没人会跟他交流的地步。
几年来，真的有人去真心跟聂无交朋友吗？
没有，因为阿斯莫德核心这群人没有一个是心理健康的，顾好自己就差不多了，压根不会去在意聂无。
对于聂无来说，那里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工作地点，甚至不如之前他开的修车厂。
闻笙把那盒小蛋糕塞给韩渔，语气冷淡：“利益没有亏欠，感情和恩情谈不上存在，聂无跳槽有半点错处吗？”
她直视赵春说不出话的脸：“你现在也可以去挖聂无，问问他是否愿意跟你们回去，或者你们找个比我们昭生更厉害的组织，看他会不会跳槽。”
“能让他主动跳槽算我输。”
韩渔急吼吼地去追闻笙的背影：“笙笙姐，这是给你的谢礼，你拿着啊——”
她没回头，摆摆手：“不了，我的人都等着我吃饭。”
“你不要生气啊。”韩渔懊恼地说，“下次我肯定不让赵春乱说话。”
赵春瓮声瓮气地挤出来几个字：“对不——”
闻笙脚步一转，笑意盈盈又冰冷无情：
“道歉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在你，在你们心里就是那么想聂无的吧。”
她的短发被风吹起来：“我这个人吧，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卑鄙，无耻，不择手段，锱铢必较，这些词用在我身上我都不会反驳，因为我的确不是个好人。”
以大门为界，闻笙站在门外，阿斯莫德的四人站在门内。
韩渔在离大门一步之遥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她。
他好像，还没见过她生气。
闻笙拢拢头发：“但是，用这些话去说我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韩渔低下头：“笙笙姐……”
“后会有期，别忘了你们还欠我两个条件，和之前a市时许诺的物资。”
她看了眼大门外不知站在那里多久的聂无，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傻站着干嘛？回家吃饭。”
韩渔几人这才发现聂无也在。
聂无点点头。
他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熟悉又陌生的韩渔几人，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如果我没有离开阿斯莫德，这里会有人像闻笙这样因一个不好听的词而为我愤怒吗？
不会的。
他知道答案，所以没问出来。
可他也知道，这个简单的问题，放在常念、谢有、陈夭中任何一个人身上，答案都是肯定的。
这就是他离开阿斯莫德的原因。
“走快点，你不饿吗？”
前面的人打着哈欠说。
聂无慢慢笑了，脚步快了许多，紧紧跟在她身后。
回家吃饭。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