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拿出了孤注一掷、决不妥协的姿态，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而云启科技，根本拖不起漫长而又耗费心力的拉锯战。
高威作为云启科技的核心高层之一，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他面庞涨得通红，猛地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向了桌面，“不全额赔偿你，就不能了了是吗？”
程序平静如水地看着高威的失态。淡然、审视，情绪稳定得让人捉摸不透。他缓缓伸出两根手指，代表两个不容置疑的条件。
贺云见他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心下窃喜，生怕他反悔，连忙问：“什么条件，你说？”
“第一，你们公开向我道歉，为你们对我泼的脏水，对我职业精神的污蔑。”
开口就很顶。
要知道，在企业管理的领域里，权威一旦遭到质疑，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但比起程序无止境的官司，又似乎不是不能忍受。
“还有呢？”贺云又问。
“我可以只拿十万块的赔偿，但是，”程序顿了顿，目光如炬，凝视着这俩人的反应，就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好戏，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你们要给冯晨增加一万的月薪。别急着反驳，即使这样，比我依然是降本了，不是吗？他的待遇我敢说，仍然是大厂产品经理圈中最低的。”
贺云欲哭无泪，冯晨怎么能和程序比呢？程序的业务能力，在业内都是有口皆碑的，冯晨就算拼尽全力，也是可望不可及。但这大实话，此刻显然不合时宜说出口。
“别让坏名声传得太远，不然以后人才不爱来云启了，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最后这句，是威胁。程序就这么赤裸裸说出来了。
高威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挤出一个略显怪异的笑容，“程序，真正背叛你的人，你都能原谅。公司降本增效，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慈不掌兵义不理财，没有法子的事儿，你反而揪着不放。这确定好吗？”
程序差点飙出来，你个大黑心无良的大资本家，和你有什么客气的？
但，手机铃声响了，来电显示是向筝。
心里还有个结没解开，本不想接，可铃声很执着，一直打。他做了个告辞的手势，“抱歉，我接个电话。”
边往会议室外走，边滑动接起。
他听到了向筝带着哭腔的无助，“程序，我……我好像流产了。”
程序的心，就这样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抓着疼痛。
为什么会流产？
无数个念头在程序脑海中疯狂闪过。
是不是他今早的态度，让她寒了心，给到了她太多的压力？
该死、混账啊，程序在心里不停地骂自己，不就是一张学历吗？有什么打紧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孕妇呢？那是最爱他的女人，要给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去医院了吗？打120！阿筝你别怕，我马上就过去！”
得知向筝正在去医院的路上，程序返回会议室，简单和萧聿沟通了一下，云启的道歉，在公司内网通报；补偿协议全权交给萧聿处理。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程序自我心里建设，反复设想见到她该说什么话。她此刻一定很脆弱，不能说重了，要给她安全感。每一个红灯的间隙，他都焦急地望向车窗外，恨不得立刻飞到向筝身边。
终于，程序在妇科候诊室看到了向筝。她小脸煞白，没什么血色。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显然是哭过了，可即便如此，当看到程序的那一刻，她还是努力挤出笑，把坚强留给他。
程序心中的块垒，都消失了，他上前抱住了向筝，揉进了怀里。“别怕哈，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们还年轻。”
程序心中的块垒，在这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向筝紧紧抱住，揉进了怀里，仿佛要为她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别怕哈，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们还年轻。”
像是在安慰向筝，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当进入就诊室，听到医生的诊断后，小两口都懵了。
“向女士这种病，在医学上属于"假孕"。早孕测试会显示弱阳性，一般五十天左右会自然流产，伴随着灰白色膜状物流出。”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程序可不想重蹈覆辙，务必刨根问底搞清楚，避免再犯。
“引起假孕的原因有很多，外界环境、个人心理，乃至人际关系的变化，都可能。比如非常渴望要一个孩子，自我心理催眠和暗示。抑郁或焦虑，引起内分泌失调。”
医生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另外，系统性红斑狼疮会导致导致绒毛膜性腺激素水平增加，而出现类似怀孕的症状。不过我们排除了这种可能。”
医生每说一句话，程序的表情，就凝重一分，幸好医生来了个大转折。
他看向向筝，发现向筝也在看着他。两个人手，也一直紧紧握着。
“要开些药吗？”程序虚心问，模样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这些日子有恶心、呕吐现象吗？”医生问向筝。
向筝这些日子被程序照顾地很好，不过她想了想，埋着头说：“今天早饭不太习惯，看着就有点恶心，其他时候都挺好的。”
这一说，可把程序“坑”了一把，简直就是“明目张胆” cue程序。
程序有些尴尬地摸摸鼻梁，敢情这还是个根源。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医生又问：“还感觉腹痛吗？”
向筝摸着肚子，痛还是痛的，哪个女人来姨能轻轻松松的？可现在，想到和程序的关系，要示弱，让他心疼。
“没关系的，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就，委委屈屈的。
医生哪里见过向筝平日女强人的模样，只觉得乖巧的一塌糊涂。在爱情面前，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
“腹痛的话，用热毛巾敷一敷，好好休息。当然，最重要的是，保持夫妻关系和家庭和谐，自己给自己解压，心情舒畅。”
向筝连忙解释，“我们很和谐的，我老公特别疼我，每天早起给我做爱心早餐。”说着，还舔了下嘴唇。
医生扣扣耳朵，看着程序的脸，心下了然。“好了，回去吧。”
程序看不懂了，这操作是什么意思？在医生面前撒狗粮，也是活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