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锅子赶忙让郭秀云把家里平时挖的草药根子都拿出来,给唐山海选。
虽说老烟锅子清楚每样草药的功效,可把它们组合起来能治啥病,他还真不清楚。
以往要用的时候,都是单独拿出来用。
看着唐山海熟练地挑拣草药,老烟锅子也来不及吃惊,赶忙拿过来一个布袋子,把草药装好。
于是,三个人趁着夜色匆匆往老鹞王那儿赶。
到了地方一看,老家伙确实是染上了这波春季流感。
他年纪大了,体质远不如从前,染上这感冒倒也正常。
三人到时,老家伙正发着高烧,躺在炕上不停地哼哼。
确定老鹞王并非如一刀红所言快要不行了,老烟锅子和郭秀云长舒了一口气。
唐山海默不作声,在老鹞王家中寻来一个盆子,烧了一壶开水,当场熬起药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碌,老鹞王喝下唐山海熬的药,捂出一身汗,高烧退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老烟锅子见老家伙清醒过来,赶忙问道:“干爹,这两天一刀红他们过来瞧你了?”
老鹞王虽说一直传说用虎骨泡酒,身体硬朗,但毕竟年事已高。
在这个年代,八十多岁还能生活自理,确实相当不错了。
老家伙长叹一口气,将枯瘦的手掌捏成拳头。
浑浊的双眼满含怒火:“一刀红那几个狗犊子,跑到俺家里一顿翻腾,差点没把我老头子的房子给拆了!”
说着,老鹞王枯瘦的手掌猛地拍在炕上,扬起一片尘土,呛得自己直咳嗽。
老烟锅子十分震惊,问道:“他们上你这来翻腾啥呀?”
老鹞王说:“谁知道那几个王八羔子想翻腾啥?”
“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家里还能有啥好东西?”
“再说了,有啥好东西不都分给你们这几个小老东西了。”
其实老烟锅子带着唐山海和郭秀云到这里时,老鹞王听得很清楚。
只是当时他正发着高烧,耳朵虽能听见,却根本起不来。
他当时还以为老烟锅子也是听闻他要死了,跑来家里翻找东西。
直到此刻清醒过来,他都还不知道是老烟锅子带着唐山海给他喂了药。
老烟锅子没往别处想,可老家伙的话却让郭秀云听明白了。
小丫头柳眉倒竖,一对杏核眼瞪得滚圆,满脸不满。
“王爷爷,你这是说的啥话呀?当年你把虎头坠子给了我爹之后,我爹可是年年都过来孝敬你,啥时候从你这拿过东西?”
小丫头这是在替父亲打抱不平。
老烟锅子瞪了郭秀云一眼,说:“我和你王爷爷说话,你个小丫头崽子插什么嘴?一边呆着去。”
郭秀云却不服气,说:“我说的是实话嘛!今天要不是爹带着山海来给王爷爷喂药治病,王爷爷还指不定啥情况呢,这下子可就遂了一刀红他们的愿了。”
直到这时,老鹞王才知道,老烟锅子来这里不是翻他东西,而是带人来给他治病的。
也就在此时,老鹞王浑浊的目光落在了唐山海身上。
在老鹞王眼里,唐山海身形瘦高,脸上却透着一股坚毅,像一块铁疙瘩般硬气。
就这一眼,老鹞王便喜欢上了唐山海,觉得这小伙子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老鹞王扭头看向郭秀云,问道:“丫头崽子,你是说这小伙子给我弄滴药治好了我的病?”
郭秀云撇着嘴说:“可不是咋滴,你咋还分不清好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