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眉头紧蹙，想说点什么提醒一下李自立，但李自立估计在想事情，根本没有看自己。
无奈。
陈凡只能带着两人上了车，由坐在副驾驶上的刘爱美指路，去了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气，刘爱美特意选了靠窗的座位。
她熟练地点了三杯咖啡，转头对陈凡露出甜美的笑容："陈同志喜欢喝咖啡吗？这家店用的是古巴进口的咖啡豆呢。"
李自立局促地坐在藤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上课的小学生。
他盯着面前的咖啡杯，正在组织拒绝的语言，完全没注意到刘爱美对陈凡的热情。
"李同志，"刘爱美突然转向李自立，语气明显冷淡了几分，"听说你是搞科研的？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李自立这才回过神来，推了推眼镜："啊？工资……四十二块五……"
"才四十二块五？"刘爱美夸张地瞪大眼睛，转头对陈凡说，"陈同志，你工资肯定比他高吧？"
陈凡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刘同志，工资不能衡量一个人的价值。"
刘爱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现在改革开放了，钱当然重要。"
她故意晃了晃手腕上崭新的上海牌手表，"我爸说了，找对象就得找有前途的。"
李自立终于鼓起勇气："刘同志，其实我……"
"其实你工资低也没关系，"刘爱美打断他，眼睛却看着陈凡，"关键是要有上进心。像陈同志这样的，肯定前途无量。"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继续道："李同志，你平时都穿成这样吗？"
她嫌弃地指了指李自立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现在都流行穿西装或者是风衣了，你看陈同志这身打扮多精神。"
李自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窘迫："我、我觉得干净整洁就行……"
"土包子！"刘爱美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堆起笑脸对陈凡说，"陈同志，周末有空吗？新上映了部美国电影……"
陈凡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放下咖啡杯。
瓷杯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刘爱美同志！"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你放尊重些！我师兄是优秀的科研人才，他最新研究出来的发明为国家节省上百万外汇！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
刘爱美愣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陈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头到尾你都在贬低我师兄，不就是嫌他不够时髦、不会打扮？像你这样拜金势利的人，根本配不上我师兄！"
咖啡馆里顿时安静下来，几个顾客都看向这边。
李自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拉住陈凡："师弟，别这样……她贬低我证明她没有眼光，正好帮我过滤掉了这种人，我不在意她的，你别生气气坏身子，咱们新的实验项目下个月就要开始了，可都指着你呢，你不能有闪失。"
陈凡："……"
很好，就很李自立。
他这位师兄的内核绝对强大，丝毫不内耗。
“你不生气？”
李自立突然笑了，拍了拍陈凡的肩膀："师弟你忘了不成？我今天来是不就是想拒绝刘同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