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邵武气得浑身发抖："所以你就……就活活饿死你亲爹？"
"是他逼我的！"周大强狞笑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疯狂，"那天我问他最后一次，要不要改主意。这个老顽固，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说什么"公家的钱要用在公家身上"……"
他说着突然模仿起老人虚弱的声音：""大强啊……做人要……要对得起良心……""
随即又恢复狰狞的表情，"去他妈的良心！我把他床头的水和饭都撤了，看他还能不能讲这些大道理！"
灵堂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几个老人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显然是想起了平日里周文成的好，如今却这般惨死，心痛不已。
陈凡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他想起去年冬天，周支书还特意来工地，把裹着三层报纸的饭盒递给他，说年轻人干活要吃饱。
那天的红烧肉，是他吃过最香的一顿。
"畜生！"张邵武突然冲上前，狠狠扇了周大强一耳光，"老周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培养出你这个大学生，你……你就这么报答他？"
周大强被打得踉跄几步，却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现在装什么好人？"
他指着在场众人，"镇上谁不知道，你们背地里都说我爸傻，把好处都让给别人……”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张邵武已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老周说过，"张邵武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教会你怎么做人。"
说着猛地把他掼在地上，"现在，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远处，警笛声已经隐约可闻。
周大强的媳妇见状，悄悄往人群外溜，却被几个妇女一把拽住："想跑？你们两口子一个都别想跑！"
春风拂过灵堂，吹动了周文成遗像前的白花。
照片里的老人笑容慈祥，仿佛正在看着这场闹剧。
张邵武和陈凡等人都整了整衣领，走到遗像前郑重地上了三炷香。
"老周，您放心。"张邵武沉重的说着，"你把一辈子的心血都奉献给了老乌镇，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周大强被警察带走后，老乌镇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却涌动着不安的暗流。
陈凡的东风小区生意红火，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顾客，商铺租金水涨船高，这让镇上的某些人眼红不已。
尤其是那些原本靠着供销社、国营饭店吃饭的人，如今生意被抢了大半，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
“陈凡这小子，仗着有点钱，就在咱们老乌镇耀武扬威！”
镇供销社的王主任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地抽着烟。
自从东风小区的便民商店开张后，供销社的营业额直线下滑，他这个主任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王主任，咱们就这么看着陈凡把咱们的生意都抢走？”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凑过来，正是镇上的混混头子刘三。
王主任冷哼一声：“不然呢？他现在风头正盛，连村里领导都给他撑腰，咱们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