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眼皮动了动，但没睁开眼睛。
人性本恶，他在上一世领教的很透彻。
陈凡很平静，但萧怀瑾此刻的心情却被带入到当初的噩梦当中，带着些激动。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男宠什么的，只有在古代的时候才会有，可没想到，那些恶俗的陋习，一直延续到现在，从来没有断过。”
“萧家继承人又如何？唯一的接班人掌权人又如何？我早已经没了礼义廉耻，我肮脏的就像是躺在泥沼中的烂肉，只等着有一天被阳光照到后，加速腐烂，彻底的消失。”
萧怀瑾似乎从来没跟人说出这样的话，那些噩梦，让他从那之后没有一天安稳。
他厌弃自己，厌弃这个世界，更厌弃萧家厌弃自己的亲生父母。
萧怀瑾拼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一滩腐烂的肉，又能抓住些什么呢？
初听这番事情的始末，陈凡还有些心跳加速，在思考这种隐秘的事情是不是他该听到的，或者说，听到之后，会不会对他对他家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可慢慢的。
陈凡心跳平静下来，不急不缓。
睁开眼。
陈凡感受到刺眼的阳光依旧挂在空中，照的他睁不开眼睛。
“萧怀瑾。”
这是陈凡第一次叫出萧怀瑾的全名。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你的身份，你的地位，注定你要站在高处俯瞰一切，自然也要承担背后所背负的一切。那时候的你护住了你的家人，护住了的萧家。”
“谁也不该有资格去说你，没有你，萧家早就倒台了。”
陈凡能想象出在那种局面下，萧怀瑾一定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挽救萧家，将萧老爷子救出来。
他一定是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才会走上那条路。
陈凡起身，蹲在萧怀瑾面前，看着对方的眼睛，缓缓开口。
“萧怀瑾，其实这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寻死，你想想，我手中的花生米塞你嘴里，可以噎死你。这院子里的铁锹，可你拍死你，就连厨房的一把刀，都可以把你送走。”
“死多简单啊，难的是活着。活着需要勇气。”
陈凡不由的想到上一世，他那时候不也是被折磨的无数次想要死。
可最后，他还是活下来了。
哪怕是腐烂的活，也活下来了。
“你觉得没尊严，可你对尊严的定义是什么呢？这世上清扫大街是尊严，掏粪拉车是尊严，规整遗体也是尊严。”
“端直耿介傲骨寒风是尊严，风霜催折越发凌冽逼人亦是尊严。你当初既然已经做出了取舍，何必为舍掉的那一部分而自伤？”
“真正爱你在乎你的人，是不会因为这些放弃你的。就像我变成一滩烂泥，我父母也会觉得我是个宝，因为他们爱我，你父母不爱你，那就去找爱你的人。”
“不爱你的人，都是旁人。”
陈凡拿起手中剥好的花生米，放在了萧怀瑾的手中。
萧怀瑾备受震撼。
他呆愣愣的看着手中圆滚滚，白乎乎的花生粒，拿起一粒放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