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豆油要五元钱一斤，而煤焦油才一元钱一斤，他掺个百分之二十，你想能多赚多少呀？而且只掺百分之二十的话，一般的人都闻不出来，更加吃不出来。”提供视频的中年男人明确地说道。
“畜生！”旁边一个治安人员指着他，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是灭绝人性的事情呀，在食用油里直接掺化工油。你明明知道，竟然一直不举报，你还是人不是人呀？”
“对不起！”那个中年男人把头低下去了，弱弱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不是人干的事情，但是我怎么敢举报，你们也看见了，刚才他们逃出去时都有枪的。”
“那些都是搞管理的，我们这些做事的人是没有自由的。他们直接威胁过我们，说是只要有人把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了，他们就把这人的家里人全部干掉。”
“我们是普通人呀，有家庭，有老人孩子，来这里做事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日子过得好一点吧，怎么能连累他们呢，所以我哪怕是偷偷地录了下来，有了证据，也不敢举报。”
“他们也相信我们不敢举报，所以从来不检查我们的手机，要不然我早就死了，你们说是吗？刚才他们打电话联系不到办公室那边，就怀疑出事了，于是赶紧逃跑，但是我们不敢跟着他们逃呀，他们勒令我们要留下来，也不准乱说。”
听了他的话，吴凡虽然愤怒，但也还是能理解。
不能要求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都有为了正义不惜生命的决然，普通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过日子而卑微地活着。
失去这份工作可能都不愿意呢，更何况要失去家人的生命。
于是，吴凡说道：“虽然你为了家里人的安全不敢举报，可是你可以离开这里呀，明知道这是灭绝人性的事情，却还在这里做事，良心不痛吗？”
“是的， 我后悔，我有错！”中年男人更加惶恐，“我确实没有下决心离开，这是我的罪过。特别是听有人说外面那么多人患癌是吃了我们的油后，我就更加不安。但是总抱着一种侥幸，就是我不在这里做，别人也会做。”
“油还是照卖不误，癌症还是照患不误，哎，真是太糊涂了，人呀人，有时候还是太自私，只考虑自己，而没有考虑到别人！”
看见他说得非常真诚，不像是在演戏，吴凡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反正，这个中年男人和他的同事，还是要为此承担责任的，只不过可能是次要责任而已。
见吴凡不再问了，治安局长就问道：“你们这里平时有多少人上班，这些油都销到了哪里？”
中年男人如实答道：“平时就是六七个人上班，无非就是开票收钱，然后给来拉油的灌装，还有就是接受罐车拉过来的油，我们六七个人都还在这里，逃跑的是管理人员，还有安保人员。这里的油除了销往本县外，还销往邻近的几个县。”
“这里是邻近几个县的中心位置，每天平均都要销五十吨左右，都是本县和各县的批发商，他们拉过去再卖给市场。”
听了他的话，吴凡暗叫不好。
一天要销五十吨，其中加了百分之二十的煤焦油，那就是有十吨的煤焦油给当成食用油卖掉了，这得损害多少人的身体健康呀。
“你们掺杂煤焦油，都是由谁做的？”鱼龙县的治安局长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