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饭后半场宋存都没怎么说话，梁舟衡也没再乱说话，生怕再刺激到她。
宋存的酒量也就二两，他看她的状态明显是已经醉了。
饭局结束，一群人往包厢外面走。
姜圆对许晖三人道：“都喝了酒，打车不安全，让人送你们回去。”
她们还没拒绝，耳畔传来一道干脆的男声，“我送。”
扭头一看，是匡野。
殷东睨了他一眼：“你喝了这么多，是你送她们，还是她们送你？”
他转身，朝季川眼神示意了一下：“川哥没喝酒，送一下？”
匡野站都站不稳了，眼瞅着张晓雅跟着许晖他们往外走，心里急得跟一万只蚂蚁搬家似的，“我就是喝多了，一个也顶一群，别走啊。”
眼看着张晓雅已经坐进了季川的车里，车子很快开走了，匡野小声嘀咕：“早知道不喝了。”
周执趁他醉着踢了他一脚，“说的也是，你这点儿酒量，不够丢人的。”
他此话刚落，明显感觉身旁一道黑漆漆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周执赶忙往回找补：“东哥，他比你菜多了。”
殷东没追究，转头往梁舟衡和宋存身上扫了一眼，“宋存喝多了，你不送一下？”
宋存正晃悠悠地往外走，姜圆想扶，偏不让姜圆扶，嘴里念叨着，“小心孩子”
姜圆头回见她醉成这样，一脸担心。
梁舟衡看着宋存醉晕晕的样子，一时说不上是心疼多一些还是自责多一些。
他们已经分手了，如果她清醒着，肯定不会让他送，但现在她醉着，意识昏沉。
梁舟衡犹豫不过两秒，两步跨过去，伸手馋住她一只胳膊，试探着出声道：“我送你回去。”
宋存是醉着但眼不花，还能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她甩了下胳膊，将他的手甩开，硬生生地回了个：“不用。”
梁舟衡的手被甩到一边，心底一空，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那个姓陆的抓她胳膊的时候没见她甩开。
突然一股气焰窜上来，他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你自己上车，不碰你。”
泊车员把那辆银色的保时捷开了过来，停到了他们身边，梁舟衡把副驾车门拉开。
宋存站在原地，先前没醉的时候，她一次都没正眼跟他对视过，现在，她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仿佛是刚见到他。
梁舟衡颇有耐心地站在车边等着她，他说了不碰，就是不碰，他想看她自己上车。
两人无声地四目相对，他滴酒未沾，脑子十分清醒，眼神极力收敛着情绪，她醉意昏沉，神经放松到了极处。
宋存早已不记得此刻她身处何地，她眼里只看得到这个折磨了她大半个月，让她寝食难安，失魂落魄的男人。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湿。
她唇瓣轻动，嗫嚅了一声：“梁舟衡”
她声音刚落，眼泪唰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梁舟衡本以为，这颗心在那天晚上已经疼过劲了，但此刻，她的那些泪像是滴滴答答地流进了他心底的血窟窿里，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疼，还是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