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父的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但眼神深邃。
宴北霆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他安抚地拍了拍楚昔薇的手背。
“你先跟妈去旁边坐会儿，我马上过来。”
楚昔薇顺从地点头，跟着宴夫人走到稍远一些的偏厅坐下。
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宴父看着儿子紧绷的侧脸，缓缓开口。
“为了昔薇，把小语逼成这样，值得吗？”
宴北霆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过了片刻，他才转过身，目光坚定。
“爸，小语被我们宠坏了，有些道理，她必须懂，而且，昔薇现在怀着孩子，我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动摇。
宴父叹了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话锋一转。
“既然要当父亲了，知道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宴北霆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父亲会突然问这个。
他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大概……就是给她最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
宴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带着几分怀念。
“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爬树掏鸟窝，结果被鸟啄了手，哭着回来找我告状，我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宴北霆努力回忆着，童年的记忆有些模糊，但那个场景却慢慢清晰起来。
他好像是气呼呼地说，要把那只鸟抓回来炖汤。
而父亲当时……
宴北霆脸上露出一丝赧然。
“您说，那鸟妈妈只是在保护它的孩子，就像您会保护我一样。”
宴父点了点头。
“你那时候似懂非懂，还撅着嘴说，那鸟妈妈凭什么啄你，后来呢？”
宴北霆想起来了，后来父亲带着他，悄悄在树下放了一些米粒和水。
“后来，我们每天都去看，那只鸟好像也不怕我们了。”
宴父笑了笑。
“当父亲，不只是给予和保护，还要教会他道理，引导他善良，就像你现在对小语，严厉是必要的，但方式或许可以更柔和一些。”
宴北霆若有所思，父亲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他心湖投下涟漪。
他看向偏厅里，正和母亲低声说话的楚昔薇，目光变得更加柔软。
“爸，我知道了。”
和父亲简短的交谈，似乎驱散了他心头不少阴霾。
他走回偏厅，牵起楚昔薇的手。
“妈，爸，我们先回去了。”
宴夫人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
宴父则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了宴家老宅。
夜风微凉，吹散了车内残留的沉闷。
宴北霆没有立刻开车，而是提议。
“走走？”
楚昔薇看了看他，轻轻点头。
两人沿着路灯昏黄的人行道慢慢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