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站在宽大的洗漱台前，镜子里映出他们的身影。
男人英俊的侧脸上，那个淡红色的巴掌印依旧清晰可见。
楚昔薇看着镜子里的景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有点明显，不然我给你上点药？”
他掀了下眼皮，“不用。”
等两人收拾妥当，一起下楼时，宴夫人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了。
她抬眼看到两人下来，目光落在自家儿子脸上那个显眼的印记上时，微微一顿。
随即，她放下茶杯，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哟，年轻人精力就是好，这大清早的小两口玩挺花啊。”
楚昔薇的脸颊瞬间腾起热意，像被火燎过一般。
“妈，不是……”
宴夫人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她下意识地想去捂宴北霆的脸，却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别。”
男人非但没有丝毫窘迫，反而微微挺直了脊背，下巴微扬，那清晰的巴掌印在他俊美的脸上。
竟透出几分莫名的自豪？
仿佛那不是被打的痕迹，而是某种荣耀的勋章。
楚昔薇看着他这副坦然甚至带点炫耀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
这男人脑子果然还是有点不正常的。
她认真道：“我觉得你应该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宴夫人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越发无奈。
“好了好了，快过来吃早餐，饿坏了吧？”
早餐桌上，气氛跟往日有些与众不同。
尤其是宴夫人时不时投来暧昧的目光，让楚昔薇如坐针毡。
反观宴北霆，却吃得从容不迫，甚至还主动给她夹了她喜欢的虾饺。
“你喜欢的，吃。”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丝毫刻意，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楚昔薇看着碗里圆滚滚的虾饺，又抬头看了看身边专注用餐的男人，心里的异样感越来越重。
这几天的宴北霆，真的像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宴氏总裁。
他变得，更像一个普通人了。
会因为噩梦而脆弱，会下意识地寻求依赖，会因为一个早安吻被打而委屈，甚至还会因为脸上的巴掌印而感到自豪？
这种转变太过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却又隐隐觉得，这样的他，似乎更真实，更接地气了。
吃过早餐，宴夫人找借口去了花园，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楚昔薇看着正在慢条斯理擦嘴的宴北霆，终于忍不住开口。
“宴北霆。”
他抬眸看她，黑眸清澈，带着询问，“嗯？你想问什么？”
楚昔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没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奇怪？”
宴北霆擦嘴的动作一顿，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片刻后，他放下餐巾，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
“哪里奇怪？”
楚昔薇组织着语言。
“就是，感觉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不再总是板着脸，好像……没那么端着了。”
宴北霆闻言，黑眸里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