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朱梅才忍不住叹气道:“这件事我等只怕是帮不上忙,你知道的,云逸寺的那些经文要的多,我等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看着面前那些抄写好的经文,朱梅面色却尽显愁意。
“我等也想专写银子补贴补贴家里,可你看这些……”
话说一半又是一声长叹。
“真若是能抽出时间抄写,定然是会答应你的。”
杜常月被韩朔慢慢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她仔细打量着屋内几人的神色,片刻后问:“你们抄写这些经文,云逸寺给银子吗?”
闻言众人都看了过来。
即便一言不发,但却都像是在说:不给。
朱梅缓声道:“抄写经文本是好事,又能为自己和家人祈福,自然是不给银子。”
“你们抄写多久了?”杜常月追问。
众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说:“五年了。”
另一人也跟着开口:“六年。”
屋内的女子七嘴八舌的说出来,最长的已然有八年之久。
抄写这么久的经文,却没有银子。
这种情况还真是罕见。
倒更像是找到了不要银子的苦力。
“这么久都不给你们银子,你们为何还要帮云逸寺抄写经文?”杜常月实在不解。
朱梅紧抿着唇,看着面前的经文,心底里莫名的难受。
抄写这么久,他们都已经会背了。
可却还是没能离开这个地方。
良久,她有气无力道:“我会读书识字都是云逸寺请人来教的,自然是该帮他们抄写经文。这个交知恩图报。”
只是这份恩情他们已经还太久了。
久到有人都开始懊恼,当初为何要学读书识字。
“云逸寺请人教你们读书识字,本就是为了让你们帮他们抄写经文,并非是在做好事。如此一来,自然也就谈不上知恩图报,你等本就该收银子。”
杜常月几句话说的众人面露为难。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岁小的言道:“可是云逸寺的人说,倘若我等不曾学过读书识字,也不可能会写字,如今我等帮他们抄写经文,本就是应该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认同。
杜常月仰头看向韩朔,二人四目相对。
此刻更是笃定这件事不对劲。
尤其是这种情况下!
这些人更像是个傀儡,事事都听云逸寺的。
“此言差矣。”
韩朔高声反驳,“此事本就是云逸寺请你们前来抄写经文的,他们请人教你们读书识字,即便是要谢这份恩情,至多也就三个月不收银子。但三个月过后为何还不收银子?”
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些人却相识不懂。
亦或是他们早就已经被云逸寺的人哄骗的没了自己的想法。
“难道你们要为云逸寺抄一辈子经文?此生都不再做别的事?不嫁人不生子,只抄经文?”杜常月厉声质问。
众人暗暗对视,像是在犹豫。
朱梅拿起桌上刚抄写好的经文。
双目失神的盯着看,一时难以看出她在想什么。
只是不觉间却仍旧是叹气。
像是对此事颇为无奈。
杜常月又道:“即便是不嫁人不生子,但也不该是在这个地方抄写经文。”
留在此处抄写经文,与坐牢又有何异?
朱梅慢慢放下经文,抬眼看向门口的二人。
“可云逸寺的人说,抄写经文是能为自己为家人祈福之事?”
这一点也正是大多数人留下来抄写经文的原因。
杜常月听后却反问:“诸位的家人过的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