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车水马龙的南瓦，与往日的热闹不同，一片萧条肃静景象。
就连吆喝买药的货郎今日都闭口不言，默默地搓着药丸。
禁卫军来回巡逻，以勾栏水榭的人最多。
屈一从门外走来，本来模样生的讨喜的圆脸人，经过一夜像是被摧残过，成了鹅蛋脸，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屋内。
屋子里，砚辞之正在用揩布仔细擦拭刀身，日光透过花窗落在他脸上，将他俊美的侧脸渡上一层朦胧光晕。
听见动静，他亦没有抬头，只是问：
“找到了？”
“找到了。”屈一回道。
也不知道将二为何还不回来，他又要跟踪顾三小姐，又要忙公务，来回跑。
那小子是不是在外面被谁家姑娘绊住脚了！
接着说：“人在湖里泡太久，淹死的，尸体都已软脱。”
砚辞之缓缓放下手中长刀，嘴角轻轻一扬，笑容便凝在唇角。
“是那舞姬？”
语气平静，听着屈一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是舞姬？”
“是个男子，那人死得真惨，那儿……那啥都……，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毒，来个勾栏寻欢作乐，太不值了。”屈一说完五官都忍不住皱在一起。
“不知道是谁下手，腻狠了！”
砚辞之端倪片刻，淡淡开口：“拈花惹草的人，扔去乱葬岗喂狗，莫浪费三衙殓房。”
屈一愕然，听那冷声不似开玩笑，恭敬领命。
“是。”
—
两日一晃而过，清明这天又下起丝雨。
一片烟雨蒙蒙中，金碧辉煌的千金阁格外耀眼。
顾萋萋拿出云袖中的图纸，放在桌上。
“按照我描绘的这几张打制，珍珠都用上好的东珠。”
千金阁的掌柜拿起图纸看了看，笑得眼尾的褶子多起了好几道。
“写好成单，半月后保证满意送到您府上。”
掌柜说着话规规矩矩记录顾萋萋的要求，又低声询问。
“钗头太过锋利容易伤发，要不您看做成锯齿状如何？就是不太好拔出。”
顾萋萋：“有她们帮着梳妆，倒不是难事，贵在样式独特。”
要的就是不好拔出，插进肉里还能连皮带肉扯下一块才好叻。
掌柜一看顾萋萋身后两个丫鬟，也是一等一的颜色，汴京城勋贵人家定制各式各样花冠珠钗，只求一个与众不同，他便见怪不怪，只觉面前这位穿着素装的贵门千金要求颇高。
“尊小姐意。”掌柜退下。
顾萋萋起身离开红檀椅，大步迈出门槛。
掀起门帘那刻，余光瞥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巧霜撑起纸伞，青蔻顺着顾萋萋的视线看过去。
“是那个圆脸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