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者,太阳之精,人君之象。君道有亏,有阴所乘,故食。食者,阳不克也。”
已是正午之时,可今日的京城,却无比昏暗。
本该高悬空中的太阳,却如同被天狗啃食一般,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遮蔽。
百姓们惊恐地抬头望天,窃窃私语,不知这异象预示着何种凶兆。
“听闻这天狗食日,便是天下大乱之始。”
“莫非,是贵妃娘娘怀中那龙胎有关?”
“是啊,昨日才宣布有龙胎的消息,今日便出现此等异象,难道是天意?”
京城的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谣言四起。
有人混迹其中,将舆论引向了特定的方向。
此人头顶戴着一顶宽边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不时地在人群中穿行,偶尔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周围的谈话,然后又迅速消失在人潮之中。
他暗中观察着一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天狗食日的异象并非自然发生,而是他借助古老的秘术,召唤出的天象。
他心中有着自己的计划,而京城的混乱,正是他所期待的开始。
此人悄然离开人群,走向一座幽静的庭院,脱下草帽,正是当初追杀聂空,使其坠入悬崖的黑煞!
但黑煞却不知,被他认为必死无疑的聂空,此时正在山崖间跳跃,如同一只矫健的鹰,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皇宫深处,皇帝黎桓面色凝重,正与几位重臣紧急商议。
身旁的太监和侍卫们亦是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陛下,此乃天象示警,不可不防。”
国师白景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天象祭祀,皆是他所负责,自然对此事最为关切。
“不过是妖言惑众,古籍早有记载多起天狗食日之象,陛下,不可轻信。”
右相李奉安虽尚不知太子党又有何动作,但流言指向蓉贵妃腹中胎儿,他自然要站出来反驳。
玉林党与太子党针锋相对,已是近期朝堂的常态。
李奉安的反驳,无疑是在为玉林党辩护,试图稳定局势。
白景焕却是早有准备,驳斥道:
“可流言四起,扰乱朝纲,若任由其发展,恐将动摇国本。陛下,臣以为,应立即采取措施,平息谣言,稳定人心。”
所谓谣言,众人皆不挑明,但早已在耳中听了诸多版本。
那便是,皇帝年过六旬,宫中多年无子嗣,唯有太子一个独苗。
偏偏又在不久前,添了一个新的龙胎。
任谁都会怀疑这龙胎的来历。
有人甚至暗中传言,这龙胎并非皇帝血脉,而是蓉贵妃与他人私通所生。
更有甚者,声称这龙胎的出现,预示着皇室的不祥之兆。
如今天狗食日的异象再次发生,无疑加深了人们的恐慌和猜疑。
就算在场之人心知肚明,这龙胎是拜辛苦采摘的天山血莲所赐。
但此事同样不可声张,让皇帝承认自己必须凭借仙药才可生育,无疑是在打脸。
是以,眼下情景,便是两头堵。
若是任由流言发展,令所有人怀疑此龙胎血脉正统,这皇位继承,便依旧是太子囊中之物;若是公布真相,又恐皇帝脸面丢尽,动摇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