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聂空之伤势并非只是体力上的消耗那么简单。
此处距京城不过区区数里,但对聂空来说,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立。
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燃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虽有轿子相助,但他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紧闭的双眼和冰冷的双手,都昭示着他的痛苦远未结束。
若非方才超度了噬魂珠无数冤魂,令聂空的修为暴涨,充盈整个躯体,也勉强吊住了一口气。
只怕此刻聂空早已倒下,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司空兰和骆宾王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
“快,立刻进城!”
骆宾王隐忍多年,手下之人从未见过他如此焦急。
仿若这轿子里躺着的,不是一个谋面不久的和尚,而是他的至亲骨肉。
司空兰更是紧紧握住聂空之手,试图将自己的内力传渡给他,以缓解他的痛苦。
然而,聂空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内力传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法产生任何效果。
“大师,你一定要撑住啊!”
司空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
今夜之前,司空兰的信仰唯有大乘教,和那救了自己的教主。
短短几个时辰,得知父母双亡的真相,看清了教主的真面目。
司空兰只觉整个人生的支柱轰然倒塌,迷茫与绝望充斥着她的心灵。
然而,聂空的出现和他所展现的慈悲与力量,填补了她的缺口。
不知不觉间,她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只是,此刻的聂空无知无觉,更无法回应他哪怕一个字。
好在,骆宾王的府卫能力极佳,一炷香,便疾驰至京城角门。
此处乃进城的捷径,平日里鲜有人知。
“王爷,属下已买通了守门的士兵,我们可以直接进城。”
一名手下低声向骆宾王汇报。
骆宾王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马车逐渐靠近,平日里人烟稀少的角门,此刻竟整齐列队。
为首之人,正是御前侍卫长,李忠。
“不好,此路不通,立刻调头!”
骆宾王脸色一变,急忙下令。
马车迅速调转方向,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忠带领的御前侍卫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刀剑出鞘,寒光闪闪。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李忠面无表情地问道。
骆宾王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平日里吊儿郎当,为非作歹,早已没有任何名声可言。
但多疑的皇帝绝不会就此放弃对他的监视,今夜出城,定然会惊动暗地里的眼睛,引起皇帝的怀疑。
“李忠,本王只是出城散散心,有何不可?”骆宾王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李忠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马车紧闭的门帘与车窗:
“王爷,您这散心的方式倒是别致。不过,既然您要进城,那就请随我回宫一趟,向陛下解释一下今晚的行动。”
骆宾王心中一沉,知道此事已无法善了。
他瞥了一眼虚弱的聂空,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李忠,本王自然会向陛下解释清楚,但此刻本王有急事在身,可否容后再议?”
骆宾王试图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