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空和骆宾王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果然，那教主绝不可能独自潜逃。
习惯了呼风唤雨、教徒众多的日子，一朝失去权势，他定然无法忍受寂寞与平凡。
而完全不了解大乘教真相、被蒙蔽多年忠心耿耿的司空兰，便是他最后可以信任之人。
司空兰的坦白，无疑为聂空和骆宾王提供了追捕教主的关键线索。
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将那个罪恶的源头绳之以法，为大乾天下苍生带来真正的安宁。
“施主，你肯说出他的下落，实乃大义之举。”
聂空诚恳地说道。
司空兰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会带你们去见他。但在此之前，请答应我一件事。”
聂空和骆宾王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必然想要为那教主求得一命。
“请说，只要我们能做到。”骆宾王回答道。
为了彻底铲除大乘教的祸根，他愿意倾听。
果然，司空兰缓缓说道：
“我只求你们，在将他绳之以法之后，给他一个公正的审判。他虽然犯下了许多罪行，但在我心中，他始终是那个曾经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恩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草率地处决。”
只要能将潜逃的教主绳之以法，骆宾王自然不会拒绝司空兰的请求。
司空兰还是太过天真，就算扔到大理寺审判，已然失势的教主定会被判处极刑。
所谓审判，不过是多走一个形式上的流程罢了。
骆宾王暗自冷笑，刚要开口答应。
聂空却丝毫不愿变通，冷然道：
“施主，教主犯下滔天罪孽，天理难容。唯有百姓，方可审判他的罪行。”
言下之意，竟是要将那教主扔到人群之中，任由愤怒的民众自行处置。
下场，可想而知。
被撕碎，已经是最仁慈的结局了。
骆宾王也没料到聂空竟如此坚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司空兰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她知道聂空所言不假，教主的罪行早已深入人心，任何审判都难以平息民众的愤怒。
然而，她对教主的复杂情感让她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退却。
她拼命摇头，不断后退道：
“既如此，恕我无法从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遭受那样的命运。”
饶是一直风轻云淡的骆宾王，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难得急道：
“姑娘，请三思！”
这聂空，怎会如此固执？
然而，聂空却依旧平静，他深知自己所言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缓缓道：
“施主，你早已告诉我们教主的下落了。”
此言一出，余下二人皆震惊抬头。
司空兰更是感到一阵晕眩：
“不……不可能！”
聂空不急不徐，指着司空兰脚上那双长靴，脚跟处，沾染着一抹草色。
“施主，你脚上的草色，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线索。”聂空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