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想到——他是这样进化的。
是用血肉和痛苦生生撕裂自己，换来所谓的“重生”。
原来，那突如其来的离开，根本不是放弃。
而是——
他在用最残忍的方式逼自己蜕变，只为了能再出现在她面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每说一个字，心脏就被掏空一点。
“姝姝……”
他想抱住他。
他那双灰白的瞳孔中，那抹不安与慌张彻底掩盖了先前的冷酷与执拗。
阿夜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哭成这样。
他不是想让她痛的。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重新站在她面前，到底付出了多少。
可现在，她的泪，像是利剑一样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阿夜又胆怯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却始终不敢真正碰到她。
可言姝根本听不进去，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打湿了颊边的碎发。
她抱紧自己，肩膀一下一下地颤抖，仿佛要将所有压在心头的痛彻底释放出来。
“为什么……”她哽咽着，声音带着深深的悲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夜整个人像被钉死在原地。
“我以为你要自由……”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口，剥开了所有伪装的冷漠与桀骜。
“不是……”他的嗓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从没想过离开你。”
他终于抬起手，动作小心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言姝没有挣扎，只是埋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阿夜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动作生涩得近乎笨拙。
“对不起……”他低头埋在她耳侧，声音微微颤着，“姝姝，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看到那些……”
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她看见了他最狼狈、最残忍的蜕变——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
可他没想过，会让她这么痛。
阿夜连忙抬手覆上她的额头，指尖冰凉，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不看了。”
下一刻，四周的幻象轰然破碎，血肉撕裂的恶心声、食肉蚁蠕动的窒息感，在一瞬间彻底消散。
言姝只觉得一股巨力将她从深渊中猛然拉出，整个人像是从冰冷的泥沼中挣脱出来，撕心裂肺的痛感迅速褪去，仿佛潮水退却，只剩下一地狼藉。
呼吸……终于顺畅了。
她喘着气，身体仍旧止不住地颤抖，手指抓紧了阿夜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机械声——
【系统启动中——】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修复机制已启动。】
【情绪平稳度：24……35……50……】
言姝愣住了，体内像有一道温和的力量在缓缓修复她的意识，那些痛苦的余波，仿佛也在被一点点抚平。
“姝姝，”阿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近乎卑微的焦急，“别怕，痛很快就会消失。”
她怔怔抬头，对上了他那双深邃得几乎要将她吞没的眼睛。
他是真的在害怕。
不是怕她责怪他，不是怕她远离——
而是，怕她再承受一点痛苦。
言姝的心突然一揪，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住他，像是要把那股余下的痛苦全都埋进他的怀里。
阿夜轻轻环住她，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抱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所有噩梦中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