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文进话落,众人仿若炸开了锅,瞬间弥漫起一股浓烈的不满气息。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萧文进,那眼神犹如利刃,满含着愤怒与鄙夷。
这些人,皆是门阀世家出身,在这世间,向来有“流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之说,他们门第显赫,根基深厚,世代传承,荣耀与权势交织成一张巨大而牢固的网,庇佑家族于岁月的长河中屹立不倒,俯视苍生,众生皆为蝼蚁。
而萧文进呢?几个月前,他不过是在泥地里艰难求生的贱民,在那些世家子弟眼中,他如同草芥,可随意践踏。
只因他有几分蛮力,便被杨广相中,成为其手中一枚棋子,成为一柄刀,真当以为认为杨广为主子,就可以跟世家之人平起平坐,这简直是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可笑,你这等货色,还需给你定罪?你本就罪该万死!”一位身着华服、面容冷峻的老者率先发难,他的声音尖锐而刻薄,似要将萧文进剥皮拆骨。
“哼,确是可笑至极,小小年纪,毫无根基,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真以为自己能鲤跃龙门?”一名中年人双手负后,眼神中尽是嘲讽与不屑。
“哈哈哈,贱民一个,在吾等面前,竟也敢开口,你有何资格与吾等对话?”一满脸横肉之人更是大笑着,那笑声如洪钟,震得马车都微微颤抖,笑声里满是对萧文进的轻蔑与唾弃,这萧文进被封武国公,可谓是已经一人之下了,但是在他们世家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去叫你那主子杨广出来,老夫倒要瞧瞧,他能否保得住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位白发苍苍、眼神阴鸷的老者高声喝道。
众人皆怒发冲冠,对着萧文进怒喝连连,那眼神中的鄙夷之色愈发浓重,似要将萧文进彻底淹没在这无尽的羞辱之中。
“一群老不死的!”萧文进双眼之中寒芒乍现,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萧某今日,送尔等上路!”
他心中毫无波澜,对于这些门阀世家之人的怨毒咒骂,只当是耳旁风。
在他看来,与将死之人啰唆,纯粹是徒费唇舌,唯有以雷霆手段方可彰显其威,也让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之人体验一下死亡到底是什么感受。
“放肆!”那老者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今日你敢动手……”
然而,话语尚未落下,忽然间,电闪雷鸣之下,大型城池之上的景象令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名名禁军如雕塑般伫立,他们手持长弓,弓弦紧绷,搭在弓上的箭矢闪烁着凛冽寒光,箭头的森寒之气仿佛能穿透灵魂,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尔敢!”一人大吼,声若洪钟。
“杨广,你给老夫滚出来!”
另一个人也跟着嘶声叫嚷:“杨广,今日你敢如此行事,他日必将大隋江山颠覆!”
还有人满脸怒容,厉声喝道:“杨广小儿,勿谓言之不预也!”
众人站在马车上,原本的嚣张跋扈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大惊失色,各种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萧文进却面色冷峻,缓缓抬起手臂,指向众人。
刹那间,万箭齐发,箭矢如飞蝗般从城墙之上呼啸而起,划破夜空,穿梭于一滴滴雨珠之间,与雨水相互碰撞,溅起细密的水花,形成一片无比浓重的水雾,如死神的纱幔般笼罩而来。
“咻咻咻!”尖锐的破风声似死神的呼啸,站在马车上面的众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里的骂言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紧接着,他们如惊弓之鸟般快速钻入马车当中。
马夫们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调转马车,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如雨点般猛抽在马匹身上,马匹吃痛,长嘶一声,撒蹄狂奔。
“铛铛铛……”一支支箭矢如雨点般落在车厢上,瞬间,一辆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便被箭矢插满,远远望去,宛如一只只巨大的刺猬。
更有箭矢射中马匹,马匹惨嘶一声,轰然倾倒在地,刹那间,马车失去平衡,直接掀翻,车内之人发出阵阵惨叫。
而那些运气稍好、马匹未被射中要害的马车,则不顾一切地拼命奔逃,扬起一片泥土。
萧文进负手而立,不慌不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
方才这些马车气势汹汹地朝着大兴城奔袭而来,不可一世,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速度倒是同样不慢。
“轰隆隆!”就在此时,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马夫们下意识地仰头看天,然而,天空中唯有电闪雷鸣,并未见有异样。
而就在他们刚松懈的刹那,低下头的一瞬间,皆瞪大眼睛,只见前方,不知数量的骑兵如黑色的潮水般朝着他们奔袭而来。
马蹄疯狂地踩踏在地面上,发出的轰隆隆声音响彻云霄,似要将这大地踏破,将一切阻挡在面前的事物碾碎一般。
“驾!”
见此,萧文进同样是大喝一声,座下战马宛如有灵一般,大喝之后便是朝着那些马车奔袭而去。
速度之快,刹那间便是追上那落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
“萧某,今日,请尔等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