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书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学校的一个小小的会议室里,辅导员推开门,看到她醒来了,紧张地问:“书涵,没事吧。”
辅导员给沈书涵拿了一杯水:“之前送来的人说你中暑了。”
沈书涵刚要接过水的手停顿了一下,心里却诉苦:你见过这样的中暑吗?
等接过水杯,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就表示要回去了,出门之前,辅导员还在叮嘱那个校企联合的事情好好好做,给学校争光,别给院里丢脸之类的,但是沈书涵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她现在什么地方都不用去了,只需要在学校里好好复习等待考试,接下来就远赴亚马孙开始一个假期的“社会实践”。
想想这些,她不禁苦笑摇头自言自语:“我就是想好好过两年自由自在的日子。”事与愿违,她注定是要在路上奔波的那些人。
于是乎,别人的复习备考是一种焦虑狂躁失落自我放弃的循环,而沈书涵的复习备考却在珍惜每一天在学校的日子。
她看着日出中同学们背书认真背书的专注,上课时那些放弃后的自我pua,食堂吃饭中手不释卷的临时抱佛脚,以及深夜自习室里依旧奋笔疾书的最后冲刺。
她看着,虽然和他们做着一样的事情,但就像是和他们不在同一世界线上一样,总觉得似乎触碰了眼前,画面就如同镜花水月一样破碎消失,这也是她格外珍惜现在这些时光的原因。
那些似乎不属于她的青春,即便是弥补也像是补丁一样突兀。
半个月之后,陆陆续续的考试开始,一个星期之后,大多数的考试都结束了,大学校园里不会有什么休学方式,学生们陆续回家,校园里的人更加少了。
秦寥寥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去住,顺便开始自己的实习期,她看了看好像放不下寝室的沈书涵,咬了咬牙,将自己微信里的“巨款”都转给了沈书涵。
沈书涵惊讶地数着“0”,一边数一边苦笑:为什么自己会被当成穷人?
但回头想想,和秦寥寥相比,自己无论怎样肯定算是个穷人呀?
于是这个问题又变成了自己为什么会一只脚踩上了秦家这艘航空母舰?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命运多舛,不可估量,不如倒头就睡。
很快学校里从熙熙攘攘变成了冷冷清清,住宿管理阿姨关上宿舍区大门的前一分钟,沈书涵终于等来了简随之的车。
还是那一辆熟悉的,豪华的轿车,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以及……眼罩和手铐,沈书涵心里腹诽了一万遍简随之的祖宗十八代,还是不得不低头,坐了进来,认命地自己给自己戴上了眼罩和手铐。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自觉?”简随之有些好笑,“这一套流程很熟悉吗?”
沈书涵无语:“也不去道儿上打听打听,青蛇这个名号也不是混的。”
大多数时候,青蛇这个名号,多半是在枪林弹雨中度过,虽然很少,但也是和官方合作过的,所以懂的道理也多一些。
如果用瑟银这个名字的话,那更多的时候,就是在生死之间徘徊了。
所以青蛇的活儿,还算是轻松的,只要不是故意送死,比如上一次小队几乎全灭,还是基本上有生还余地的。
“毕竟大家都是有隐私的,至少……”沈书涵晃悠了一下手铐:“这个东西还困不住我,只是大家都有个彼此有安全感的环境,才能谈得下去。”
简随之笑了:“也对,一副手铐而已,怎么能算是为难青蛇了。”
“说正经的吧,我听着,亚马孙河流域的病毒是怎么回事?”沈书涵一下子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认真了起来。
“无国界医生原本在那边已经建立起了良好的社会秩序,因为医疗这一块是我们提供的,所以我们更像是那边部落的主要负责人,但这并不是我们要建立社会秩序的原因。”简随之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慢慢道来。
沈书涵点头:“那边的事情确实有所耳闻,我没想到是你们做的,你之前是个无国界医生?”
“外科医生,前几年有个朋友推荐,做了无国界医生,不巧,我们还见过呢。”简随之笑着说,“那次山雀的腿受伤,我也负责其中一部分的抢救工作。”
“什么??”沈书涵一下子精神了,她想起了那个梦,原来,梦中的那个人,真的是她。
“所以,我才说,你大可不必在我车上这样。”
听到这个话,沈书涵顿时翻了个白眼,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针,在手铐上挑动了几下,手铐就打开了,她摘下眼罩,撇了撇嘴:“山雀的手术,我后来问过很多医生,他们都说,第一时间的抢救已经做了很多的事情,而且是最专业的处理,可能有些做法比他们一些二甲医院都要专业,要不是有你们这样的医生,山雀现在……可能……”
可能那一次,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从沙漠中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