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妙言又闭上眼了,睡没睡着不清楚,佟蓉想了想,还是把她叫了起来,“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吧,你都一天多没吃饭了。”
不说还好,一说傅妙言就觉得自己的胃部紧缩,一抽一抽的疼。用右手将鬓发拢到耳后,“扶朕起来,洗漱,更衣。”
佟蓉顺势脑袋一低手一抬,“嗻。”
“哎呦,还挺没劲儿。”傅妙言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佟蓉身上,腿软的像两根煮过了头的面条,“还好断的不是腿,要不我怎么上厕所啊。”
“哈,断的是锁骨也不好上厕所。”佟蓉说,“你有本事单手脱个裤子。”
闻言傅妙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是肥大到看不出身形的病号服,这样还算是好脱,看来以后自己只能穿裙子了,毕竟紧身的裤子是真的很难脱啊。
“那我这左半边就一直不能动吗?”傅妙言问。
“对。”佟蓉打开洗手间的门,让傅妙言站在马桶前,“唰”的一下把傅妙言的裤子连带着里面那条都给拉到了膝盖。
动作之迅速甚至让傅妙言来不及反应,等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马桶上,甚至都已经解决完了。
佟蓉给她脱了裤子就背过了身,听到水声消失才转过来,走到傅妙言身侧蹲下,拿着卫生纸就要给她擦。
傅妙言吓得都要魂飞魄散:“别别别我自己来!”
“哦,行。”佟蓉把纸给她,看着她涨红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什么表情,你当我愿意伺候你啊?”
傅妙言讪笑:“我错了,皇阿玛,您能转过去吗?”
佟蓉骂她:“狗儿子,爹什么没见过你的。”却是走开了两步,站到洗手池前帮傅妙言挤牙膏接漱口水。
傅妙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跟佟蓉一个宿舍住了四年,还一起去过澡堂,对彼此的身体熟悉到可以漠视。
但现在看来,这关系又有了些微妙的转变。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喜欢司眠之后,傅妙言莫名就有了些“姬佬”的自觉。
可是尴尬的事儿还在后面,自己擦是擦了,身上却还是没力气。傅妙言咬牙尝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只好求助佟蓉:“佟蓉,救命!”
佟蓉也不看她,视线往左上角瞟,“叫爹干嘛?”
“……提裤子。”傅妙言抿唇一笑,有些讨好。
佟蓉冷哼一声,仍是不看她,怒开嘲讽:“这时候想起爸爸的好了。”说罢两手卡在傅妙言腋下,一使劲儿给她提溜起来。
傅妙言一只手搭着佟蓉的肩膀,她微微俯身捏住外裤和内裤边缘,慢慢地拉了上来。
肌肤和布料剐蹭的声音从未像现在这般鲜明,傅妙言脸上的温度烫的能煎鸡蛋,心中对着佟蓉破口大骂:脱裤子的时候那么快穿起来就这么磨叽!可惜佟蓉压根听不见。
佟蓉的恶趣味终于得到了纾解,之后没再折腾傅妙言,帮着她刷牙洗脸,又扶她坐回床上,将床升起来一些让她靠住。
把傅妙言的手机递给她,佟蓉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就在这儿玩会手机,别下床也别动你的左胳膊。”
傅妙言把手机开了机,很乖巧地看着佟蓉道:“好的爸爸。”
佟蓉一噎,啐了她一声,穿上外套出去了。
手机叮叮咚咚进来好多消息,傅妙言把推送都清了,拨号界面,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打那通电话。
傅妙言搓了搓自己的眼角,右手手背遮住自己的眼,她想,告诉他了又能怎样,他会抛下工作抛下他的那些女人来看自己一眼吗?看了又能怎么样,会安慰自己还是会劝自己放弃现在这份工作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傅妙言比谁都清楚,她想怨,可是那是她的父亲,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爱不得怨不能,傅妙言只能离开他,远远地逃走。
傅妙言没消沉多久,她缓了一会儿就放下了手,眼眶有些红,手上却很利落的关掉了拨号,打开了微信。
里面的消息堆积到了99,傅妙言点进去又退出来,消息都没看,只是为了清除红点。回复了几条工作上的消息,将这两周的预约推迟的推迟,推迟不了的转交给事务所的其他人。手指往下拖动,看到了跟佟蓉的对话框。
佟蓉【接上她了,现在过去。】
傅妙言【好的。】
又往上滑了滑,突然看到了一个名片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