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实睡了，电话那头的佟蓉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佟蓉跟傅妙言是大学同学，上大学的时候好得几乎穿一条裤子。她跟傅妙言就读于国内最高学府——京大，不同的是傅妙言是自己选的专业，而佟蓉她是调剂过来的，对心理学一点兴趣都没有，十讲专业课能来一讲都不容易。
那时候傅妙言跟她一个宿舍，也知道自己这位室友志不在此，便经常帮她答到，借作业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甚至连毕业论文都做出了不少贡献，是实打实的狐朋狗友。
佟蓉毕业后终于“脱离苦海”，她家条件不错，回家啃老都能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那种。但人家佟蓉有自己的志向，抱着京大的心理学学士学位，进了一所并不出名的网络平台做编辑。
佟蓉今天打电话给傅妙言就是因为这个——她负责的一个小作家需要心理疏导。
听着手机里机械女声，佟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把手机扔出去的心情。她勉强克制着情绪，对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温声道：“没事，等明天我再给她打。”
司眠缩在沙发上，两脚盘着，显得整个人小小一只。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怯怯地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佟蓉把桌上的咖啡递给她，用跟傅妙言打电话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说：“不是答应我了去看看吗？”
“可是……”司眠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呀？不敢？不是有我陪着你呢吗？”
司眠看着佟蓉的眼睛，还是想要挣扎一下，“我感觉我没什么事儿的，再说了我不一直都这样吗，你也该习惯了呀。”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佟蓉望着眼前因为消瘦而显得眼睛越发大的司眠，母性大发，愈加坚定了带她去咨询的念头，“不行，还是要去看的，只是看看而已，好吗？”
“只是看看？”
佟蓉点头：“只是看看。”
“那……好吧。”
眼瞧着司眠答应了，佟蓉总算松了一口气。
要说她本来不该管这么多，司眠不过是她负责的那么多作者之一，可她对别人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唯独对司眠，有了那么点人情味儿。
事情说完了，佟蓉自然也就不久留了，“那我回去联系咨询师，你就在家等我的消息，嗯？”
司眠还是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又乖又清纯，对着相处了这么久的同事还是露出了很腼腆的笑容，“佟佟姐路上小心。”
佟蓉也习惯了司眠这样，也没指望她来送送，自己到了玄关换鞋拎包，临走时还像个老妈子似的嘱咐：“要记得好好吃饭，不要熬夜太晚，尽量不要通宵。”
伸手打开了门却没有走出去，直到司眠闷闷的应了一声才算是放心地离开了。
一离开司眠的家，佟蓉那股强压下去的火气又噌的一下窜了上来。
拿出手机又拨了傅妙言的号码，又是一样的“已关机”，佟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我不气，气坏身子无人替，若是我把自己气，到头又是谁得意。
越是念，傅妙言那张花枝招展的脸越是清晰，佟蓉的脸色越来越差，最终是没忍住，一拳打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声控灯都亮了。
拳头刚碰到墙的时候佟蓉就后悔了，现在摸着自己红起来的指关节欲哭无泪，却是对傅妙言越发咬牙切齿起来。
傅妙言，你妈的！
佟蓉恶狠狠地按下电梯按钮，然后气冲冲地走了进去，把高跟鞋踩的咚咚响，一个人走出了十个人的气势。
这股子恶气一直憋到了傅妙言家门口，佟蓉吐出一口气，二话不说就开始敲门。
“傅妙言，傅妙言！傅！妙！言！”
从敲到砸不过一分钟，傅妙言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邻居开门看了一眼，很害怕的样子，躲在门缝里只露出一只眼。
佟蓉立马收起了狰狞的表情，对着邻居微笑了一下。
邻居：……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估计是把佟蓉当成奇怪的人了。
佟蓉把头转回来，死死盯着眼前这扇关的死死的防盗门，倒是不敲了，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傅妙言,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抢男人,怎么没本事开门呐。开门呐,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呐,开门开门快开门,傅妙言快开门,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咔哒一声，邻居的门又开了。
邻居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抓小三？”
佟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