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踌躇了下,还是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扶他。
本以为谢韫会扶着她的手臂就可,谁想,他竟直接扶住了她的手背。
哪怕昨日就曾感受过,可此刻他冰凉的体温还是如同冰块似的寒了沈绵大半个身子。
沈绵僵硬着将他扶站了起来。
谢韫看似柔弱,站起来却比她高大半个头,许是太久未活动身体,他身子踉跄了一下,若不是她及时扶住,他差点就摔倒在地。
谢韫气息微乱,站稳后,他满是谢意的看向她:“多谢沈姑娘,若不是你,孤可就要狼狈了。”
这般说着,他的手却依旧扶着沈绵的。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沈绵竟然感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眼下没有太多积分了,可不想谢韫这么快就再次昏迷,她急道:“殿下,民女这就去叫人来给您更衣,您的身体可能又要发病了,需得尽快按摩。”
沈绵说完,往后退了三步,转身离去。
谢韫看着她那纤细的背影,缓缓站直身子,哪里还有刚才的孱弱。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苍白手指竟还在微微颤栗着,回味着刚才她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手擦过他的肌肤,他的浑身血液仿佛就在沸腾灼热。
昨日便是这样,今日更甚。
太子蜷缩起手指,苍白面颊上再次升起不正常的绯红,眼眸里多了丝兴奋诡异的光芒。
上苍让他重来一世,却让他在一年前醒来,没有躲过两年前的中毒。
昏睡了那么久,他一直都有意识,原本还以为又是那个女人冲喜来了东宫,他本能生出厌恶。
前世那个女人坐在他榻边那一刻,满身的脂粉味,甚至还上手来摸他,他是被气醒过来的。
寻了个理由让她回去休息,从那以后,他恨不得她离得远远的,所以才想给她和离书,让她走。
谁想母后不答应,非要他留下个血脉。
那个女人心思不纯,耐不住寂寞对侍卫眉目传情时,其实侍卫来禀报过情况。
他那时便觉得机会来了,所以故意允许侍卫与她苟且,这才让她离他离得远远的。
至于为何没有生下孩子,他可不想让一个孽种侮了皇家血脉,所以那个女人每日的饮食里都有避子药。
这都是前话。
虽不明白这一世为何会有变故,但他的身体并不厌恶沈绵,甚至好像还很喜欢。
真是个有趣的惊喜。
谢韫眼里划过一抹诡谲的光。
沈绵乖乖在外殿候着。
谢韫的宫殿很冷清,殿里没有太多装饰,显得很空,透着一股孤寂。
谢韫更衣出来时,看见沈绵一袭翠绿色的衣裳候在殿中央,眼神很规矩,从不乱瞥,瞧着她这般乖巧,他竟觉得殿里都多了几分生机。
沈绵没有抬眸与谢韫对视,低垂的眼眸看见了他身上烟青色的衣袍,以及那露出来的雪白皓腕,如玉分明的长指,愈发显得病殃殃的,有种让人想要施虐之感。
沈绵没想到自己竟有点变态的心思,惊诧了片刻,才想起来行礼。
谢韫可没错过她眼里的异样情绪。
喜欢看他的手指?
唇角噙起笑意,他若无其事的问:“可用过早膳了?”
沈绵有些惊讶他为何会这样问,下意识抬眸看向他,在看到他那张魅魔似的脸,和唇角惊艳的笑容时,她依旧是愣了愣,但并没有谢韫所料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