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要不这样,我往后就在河边抓鱼,我看这里不少人会抓鱼,我也会的。”不远处,绍大田将翠翠搂住,似乎是怕夜风吹冷了她。
“不行的,我周家的老宅就在河泽县,我们留在这里,会被认出来的……”翠翠话语之中有着不舍,又有无奈。
“我们去南源城,我们去皇城,中州这么大,哪里不能让我们容身啊?”
“你不是说要开个酒楼吗,我们去皇城开酒楼。”
“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就能去皇城书院读书,长大了也做个镇守一方的大官。”
“我爷爷是个官迷,等他看到自己的重孙成了大官,定然笑的合不拢嘴。”
“那时候我们再回部落,我们买很多礼物……”
韩牧野和木婉不说话,就静静听着不远处那对年轻男女编织着自己的未来。
或许平凡,或许遥远,却都是为未来的美好憧憬。
“好,都依你,都依你。”绍大田只应着声。
韩牧野低头,刚好看到木婉也看向自己。
两人将目光挪开,看向远处。
河面上,有画舫轻荡,其上传来悠扬的弦乐,还有轻轻的吟唱。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歌声袅袅,让人不觉泛起心头的温柔。
河岸边,不少行人聚拢过来,看着画舫,低声议论起来。
“这白狐谣,当真好听。”
“皇城传来的歌谣,据说整个中州的游船画舫上都有传唱呢。”
“也不知这位云锦仙舟第一美人什么模样,竟是能唱出此等曲调,真是让人心怀惆怅,不忍离了这温柔乡啊……”
有人评歌,有人说故事。
蜀西郡镇西王郡主驾仙舟入皇城,途中救下一位白衣少女。
这名叫无痕的女子,自言是狐族,曾与皇城中某位少年得志的进士官有一段刻骨缠绵的姻缘。
只是最终少年书生成了高高在上的进士官,却弃了同伴结发的无痕。
云锦仙舟停泊皇城之外,从此有白狐谣传唱,引皇城无数墨客登舟,只为一睹蜀西郡第一美人与云锦飞舟第一花魁的双姝风采。
“人与妖,真的就没有幸福的未来吗?”木婉低语,目光投向远处的翠翠和绍大田。
他们两人离着远,没有听到岸边议论,还沉浸在白狐谣的凄美故事中。
夜露渐重时候,韩牧野和木婉回转客栈。
他们走的时候,绍大田和翠翠还在河岸边。
第二日清早,商队再次启程。
这一次,商队会先到南源郡的南源城,然后转道流玉河上游,溯流而上,乘船往皇城。
“牧野公子,我们的船会途经东山郡。”
“那可是大宗师陆雨舟成道之地,百废待兴,比这河泽县还要热闹。”
骑着灵驹的和宴楼掌柜在韩牧野身侧,高声开口。
今日商队,多了贾洋领着的几个伙计,还有十来辆大车。
按照他的解释,他们贾家本就是行商,开设和宴楼也是有个在河泽县落脚地方。
他们家主要的生意,还是与萧家商队一样,将各处的商货运转,中间赚个差价。
韩牧野和木婉很少说话,萧础和贾洋则是在一旁时不时讲些中州的风土人情。
东山郡和征伐南荒,应该是近些年来中州最大的事情了。
还有就是西疆剑开天门。
如萧础说的,本来中州格局已经定死,千年未变。
各处世家,宗门,都已经把持资源,寻常人除了苦读诗书之外,基本上是没有了任何机缘。
凡人也好,修行者也罢,虽然衣食无忧,却也看不到更长远的未来。
谁想到南荒大战起了,引动中州各方目光看向天南。
南荒特产,军资耗费运转,百姓与宗门世家迁徙,每一样事情,都关联财富。
很多人一夜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