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经常看到他在学校食堂里买几个馒头,蘸着从老家捎过来的豆瓣酱吃。
后来刘天华在大一下半学期找了份兼职,不光挣够了自己的生活费,把自己的学费也挣够了。
有人说:寒门再难出贵子。
毕业后,他抓住每一次挣钱的机会,赚了很多钱,生活依然勤俭。
对事业的投入,几十万上百万投进去,他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对待兄弟、朋友,几十万块钱聊着天就借出去了。
张峰有的时候就感觉很奇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拥有这样矛盾而理性的处事方式。
而现在,这个曾经自己的好兄弟,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对待事业野心勃勃的逐浪人,割腕了。
“你怎么这么傻?!”张峰冲着刘天华怒吼。
他马上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不到10分钟赶到,张峰跟着医务人员把刘天华送救护车上。
医生检查他的伤势,发现腕部肌腱、神经、血管全部断裂。
“马上建立静脉通路,给予上臂中上段加压止血。”一个医生说。
其她几个护士配合医生对伤口进行加压包扎。
“他叫什么名字?”医生问。
“刘天华。”张峰一旁焦急的说。
“刘天华,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刘天华,刘天华……”医生打开手电筒,观察他不断松散的瞳孔。
恍惚之间,刘天华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是不是温暖?
温暖回来了吗?
他想动一下,可是四肢全都不听使唤。
急救车上,张峰一旁焦急的问:“医生,怎么样了?”
“病人2根血管、3根神经、12根肌腱全部断裂,生命体征微弱,再晚一会儿可能就救不过来了!”
“那是不是还能救过来?”张峰着急的问。
“他左手有可能缺血性坏死,如果比较严重只能进行截肢。”
“医生,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的手保住!”
“现在还不好下判断,马上到医院了,医疗组会进行更加细致的评估。”
到了医院,医务人员紧急的把刘天华推到抢救室。
从医务室走出个护士,问张峰:“你是不是病人家属,需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我是他兄弟!”张峰说。
“是亲兄弟吗?”
“不是。”
“他有家人在这里吗?”
“他在苏州基本就我一个朋友了,这里没有家人。”
“那没办法了,只能走绿色通道!”
护士匆忙的走进手术室,向医生汇报。
张峰在手术室外等了7个小时。
几个医务人员总算从抢救室出来了。
“医生,他怎么样了?”张峰走过去问。
主治手术医生把口罩摘下,露出疲惫的神色,说:“在全麻下对病人左腕部动脉血管进行了吻合,已经恢复左手部分血液供应,将肌腱、神经一一进行吻合对接。”
“那他的左手能保住吗?”
“应该没问题,后面需要静养。”
张峰一个劲的在后面说:“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整整过了两天两夜,刘天华总算苏醒过来。
一旁的张峰喜不自胜的说:“天华,你可吓死我了!”
刘天华惨白的嘴唇挤出一个笑容说:“兄弟,你来了。”
“嗨,我不知道你跟温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你没告诉温暖吧?”
“没有,还没来得及呢。”
“不要告诉她可以吗?”
“好,可以。”
“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没有勇气去做呢?为什么让两个人都活的这么痛苦?”
“我可以接受她,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子,不管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接受她。可是她无法接受,她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我。”
“两个人用得着这么纠结吗?”
“我成全她,就像她成全我一样。”刘天华气息微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