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韵先把林薰送回来林家,随后转头,载着卢喻平直奔官吏行邸。
彼时不白正拘着吴梅庄在行邸内等着,瞧见郎君们回来,他赶忙拽着麻绳起身,说:“杨郎君,照您说的,已经通知各处缉捕手在城内造势,只等您二位回来,带着他游街。”
吴梅庄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团布,口不能言,眼神却凶狠得要命,直呜呜,叫卢喻平吓得哆嗦了好几下。
“司马大人的意思是……”卢喻平有些茫然。
“我的意思是,你助我缉凶,待会儿你跟我一道,光明正大地抓着吴梅庄进府衙。”杨韵拍了拍卢喻平的肩膀,给他收拾了一下形容,“精神点儿,拿出点儿男子气概来,不然人家怎么信你能缉凶?”
啪。
卢喻平被拍得站直了些。
沈栩安正要说话,余光一瞥,瞥见杨韵身上有血,拧着眉头问:“你受伤了?”
“受……受伤?”杨韵刚要摇头否认,却只觉得身下微凉,且伴随着肿胀的疼痛,“哦,没事,小伤小伤。”
“小伤流这么多血?”沈栩安本以为是染上的血,可他定睛一看,杨韵身上的暗红血渍却是越来越深,范围越来越大,“你先去躺着,我给你叫大夫来,带吴梅庄回府衙的事不急于一时。”
“不不不不,不用了。”
杨韵跳了几下,避开沈栩安伸过来的手,边往外走边说:“一切如常,我先回家一趟,待会儿府衙门口碰头便是。”
卢喻平目光随着杨韵在动。
“你也是,精神点儿,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
撂下这么一句话,杨韵就奔出了门。
“郎君,那血看着可不少,杨郎君没事么?”不白面带担忧地问。
沈栩安也摸不着头脑。
不过,看杨韵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先照他说的办。”沈栩安接了不白手里的麻绳,一脚踢在吴梅庄的屁股上,“少折腾,都落网了还哼哼唧唧。”
“沈、沈郎君。”卢喻平追上去,小声问:“若是刺史大人问起细节,当如何是好?”
几人跨门而出。
街道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有人牵头喊了声:
“瞧,那真是吴梅庄!”
“真抓到了采花大盗啊!”
顿时,所有人都在欢喜高呼。
沈栩安拉着有些畏手畏脚的卢喻平站在了吴梅庄身边,侧头低语道:“我们是在你的引导下,于五柳斋外抓到吴梅庄的,记住这一点便可。”
“听说是位书生领着府衙的缉捕手抓到的?”
“当真?”
“喏,别是那位。”
“那个?看着缩手缩脚的,不像是能抓住采花大盗的样子啊。”
“人不可貌相!你看他站在那吴梅庄的身边,显然就是缉凶的首功,不然缉捕手们凭什么让一个书生站那么近?”
人群中议论纷纷。
卢喻平的脸红得发烫,结巴道:“沈郎君,我这顶了司马的天功,是不是有点儿不好?”
“不是跟你说过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藏锋,而不是立功。”沈栩安的手拍在卢喻平的腰上,让他胸脯更挺了几分,“你且拿好这功劳就是,开春了,安心上京考试,若考出个名堂,别忘了回来提亲,皆是他也算你们二位的媒人了,喝一杯媒人酒不过分吧?”
媒人二字一下子在卢喻平的脑子里炸开。
他不光结巴,还有些脚软,“我……我提什么亲?沈郎君不要胡说,别、别坏了阿薰的闺誉。”